第二十八章 横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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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咱这回倾家荡产,也得和那洋人争上一争,总不算辜负大兴官商百姓多年来的扶持之恩。”

何立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里难受得紧,阵阵悔恨涌上心头:之前他总觉得何学义不近人情,总以为这人孤傲得很,向来一意孤行,从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可自己的亲生父亲披挂出征与洋人厮杀商海时他又在干什么呢?心怀重重怨怼与误解,甚至险些葬送了他爹的心血。

“之前让你成婚,不过是想借助你岳丈家的势力,可如今,”何学义忽然笑了,许是瘦了不少的缘故,眼角的纹路愈发明显:“看这情势,咱们败局已定,人家退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爹,”何立心里难受得紧,沉默了半晌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直直跪在了何学义面前:“孩儿不孝。”

“此话怎讲?”何学义赶忙把他扶起来:“这些我原本都不想让你知道,可纸里包不住火,更何况你也大了,总瞒着你也不是个交代,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好。”

“爹,”何立抬起头来望着何学义,此时挨得近了才发现,何老爷不知是有多少个日夜没歇息好,眼里的血丝在何立看来分外扎眼,直刺得他满心生疼,不觉间泪流满面:“可有什么孩儿能帮衬的?”

何学义望着他:“何家的事有我们呢,你专心读书,将来去海军舰队里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是有条正经出路。”

何立点了点头,抬手擦干净脸上的泪:“爹接下来想怎么做?可否告知孩儿?孩儿在京结识了南安侯家的小爵爷,能否求他帮咱们一把?”

何学义却摇了摇头:“官场上的人向来明哲保身,若无深交不讲情分,咱们给不了他们好处,这趟浑水南安侯决不会来淌。”

“那郑大人呢?”何立接着问:“爹与郑大人多年来互相扶持,难道他也要袖手旁观吗?”他越说越悲愤:“当初收复伊犁,国库空虚,是咱们何家给郑大人筹的军饷,后来咱的庆余堂又白给了军队百姓不知多少药材,”他拽住何学义的胳膊:“他不能不管咱们啊。”

“何立,”何学义声音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你可知如今朝堂的局势?”见何立依旧茫然地望着他,何学义叹了口气:“当初你惹了事,我曾让你去西北的兰州织呢躲风头,当时我与你说,是郑大人做不惯京城的官,自请去了地方了。”他顿了顿,接着解释道:“其实那时并非他自请,而是朝堂相争,中堂大人给他下的令,给他在天下人面前留些颜面。”

何立一愣:“可中堂大人不也是力主洋务?”他一时想不明白:“中堂大人如今筹建海军,可儿子之前读的船政学堂还是郑大人一手建立的,难不成他们也有政见不合吗?”

何学义点了点头:“这里头水太深,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的。但爹今天告诉你,一入名利场,一人便有千张面孔,就好比我在你面前是父亲,在别人眼里是富贵老爷,是精打细算的红顶商人,是他人之朋党,也是老谋深算的狐狸。什么善恶是非,真真假假,”他冲何立摆了摆手:“说不清的。”

何立忽然间觉得一阵清明敞亮,郁结在心中许久的结猛地被解开了:世间哪来这许多的善恶呢?当初他觉得程轩对他欺瞒利用,便不顾一切地把人家定为恶人,疏远冷漠,冷眼相待。如今想来,真是幼稚至极。

可杨青山呢?他又怎么说?那人在名利场上浮沉了这许多年,经历过大起大落,是能几次三番从西太后手底下死里逃生的人,又为何要与自己这般坦诚用心百般提点?

何立此时想不清楚,也没心思去琢磨,满心都是自家父亲的境况,他着实是有些惊讶的:直到这时他才发觉,一人千面,红顶商人这顶乌纱帽重得很,担着的远不止自家的命途起落与富贵前程。

临患不忘国,忠也;思难不越官,信也;图国忘死,贞也;谋主三者,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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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后后总共拔了三颗智齿了,之前医生说,最后右上这一颗埋得比较深,如果不疼的话就先不用管了。我拔了右下这颗牙之后以为可算是清净了,乐呵了好几天,结果就在昨天,右上的智齿,它居然开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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