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的杨大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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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答汗给了杨博一个月的时间决定做不做蒙古的上门女婿,然而自从上次杨博伤了托娅公主的心后,托娅公主果然没有再来,我想着杨博的金刀驸马怕是泡汤了。

“你说要是惟约真的没娶托娅,那么一个月后我们又没成功脱身,那会怎么办?”

帐篷里夏兰泽正将新鲜挤过的羊奶做成奶酪,我无聊的问她,她没搭理我,我反倒自讨了没趣。

“都七月的天气了,京城里应该很热吧,还是大草原有风,早晚还能凉快一阵。”

夏兰泽扔下了手中的碗,瞪我,“我们冒死来救你,你倒好,还说起风凉话。”

我劝她道:“你不必这么看着我,我是有家室的人,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托娅公主,都说鞑靼人粗狂,万一杨博什么时候就被那公主拖走了,你可就干瞪眼吧。”

她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我以为她不会再和我说话的,没想过了会儿,她嘀嘀咕咕道:“至少,托娅没成婚,他的心里也没有她······”

“我的心里也不敢有他呀,你放心,我还是很有身为已婚妇女的自觉的。”

夏兰泽嗤笑,明显不信。

第二日上午,羊儿的声音还没有传开,外面倒是人声喧闹了。其中我甚至听到了几句流利的汉语,这声音不像杨博的,莫非?

我赶紧从毛褥子上起来,穿好衣服后便出了帐篷,只见,一群牧民围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我上去询问,他们用手势告诉我,是有汉人的使者来了刚刚去了大汗的王帐。

我想跟过去瞧个究竟,夏兰泽拉住了我,“惟约已经去了,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他吧。”

于是,一直等到下午,杨博才回来了,于此同时,身后还跟着一个手执羽扇的男人,当扇子挪开,露出那双绿豆眼睛和小胡子时,我倍感意外:“罗龙文?”

“好久不见,陆夫人。”罗龙文还是老样子,笑起来精明又滑稽。

“兰泽,你跟我来,我有些事情要与你说。”杨博招手让夏兰泽随他一起出了帐篷。

“罗先生这是水里不混,改混大草原了?”

“诶呦,过去的事情还提它作甚,如今咱呐说大不大也勉强算个官老爷了。”罗龙文眉开眼笑道。

我惊得张嘴,这罗龙文的水平还能考上科举?

“你是第几名呀?”

“什么第几名,咱这不是沾的严大人的光,哦不,如今是内阁大人了,承蒙小阁老恩典,咱这也算是出人头地了一回。”他笑的贼兮兮。

“原来如此·····”我就说,张居正要是有这一届的同学,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

“陆夫人,您那什么表情,瞧不起咱呐,咱虽然没考过科举,但脑子一点不差,要不然,小阁老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派我来办?”罗龙文撇嘴不悦道。

“那小阁老都派你来说啥了呀?”

“这个嘛,咱这现在有两个讯息,陆夫人想听哪一个?”

“两个?”我挑眉。

“这一个嘛自然是小阁老交代的,另一个嘛,是你夫君的意思。”

“我去,你还收了他的好处!”

罗龙文用扇子遮住奸诈的笑,“诶呀,一丢丢,一丢丢,不过不能让小阁老知道了。”

没想到,严世蕃派了罗龙文过来,中途还能被陆炳截胡了,过去是我小瞧他了。

“那就先听听你们小阁老的意思吧。”

罗龙文用余光扫我,阴阳怪气道:“陆夫人,你不忠贞哦。”

我急道:“废话那么多,信不信我一巴掌呼死你!”

“别别!”罗龙文正色道:“是这样的,现在朝廷里局势紧张分了两拨势力,一边是徐阶与赵贞吉的主战派,要求与鞑靼人决一死战,另一边是小阁老的主和派,觉得能叨叨就尽量不动手——”

没等他说完,我怒道:“这还用想,鞑靼人在北京郊外烧杀抢夺了那么多天,我可是亲眼所见,必须打!”

“如此说来,陆夫人您的局势可就不乐观了。”罗龙文一摊手,爱莫能助的样子。

额······

见我说不出话了,罗龙文叹息一声又道:“其实,内阁里也知道这仗是必须要打的,毕竟谁愿意受鞑靼人的窝囊气,但一想到您这,所以小阁老能主和,得顶着多大的压力,内阁里就差点因这事打起来了。”

说来说去,原是我的过错,沉默一会儿我问道:“那陆大人的意思呢?”

罗龙文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我道:“喏,陆大人的意思全在这里头了。”

我缓缓打开,工整刚劲的笔锋入眼,确实是陆炳的字无疑。

从六娘吾妻的开头整整两页纸,既有绎儿平安的家私,也有朝堂斗争的严重,看完后我只觉得心里闷闷。陆炳上书兵部是主战派,然而,嘉靖的受命也让他感到矛盾吧,难怪夏兰泽说他是开城门也不是,不开城门也不是,如今我倒真成了大家的累赘了。

“如何,你夫君怎么说?”罗龙文问我。

我叹息了一声,将信靠近一旁的烛台燃烧殆尽,我说:“回去告诉他们,他们既受的是朝廷俸禄,便担的天下之责,无需为了谁平白背了千古骂名。”

“呃······是回小阁老,还是回陆大人?”

“都是。”我没有再看他,背过身去。

晚上,我和夏兰泽躺在褥子上,她睡不着问我道:“白天的来使和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夫君的一封信而已。”我总不能告诉她罗龙文是严世蕃的人,要不然她还不得和我拼命。

“你呢?惟约和你说了什么?”

她没有立即告诉我,而是过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道:“五日后,城关总兵会派人再来和谈,不过不是朝廷的意思,是惟约提前和里面做的计划,我们倒时趁着守卫松散想办法逃走,只要我们一脱身,朝廷就可以立即与鞑靼人开战了。”

“五日后,这么快?”

“还快?你知不知道现在朝廷什么情形?五日已经是徐阶大人给的最大让步了。”

“那好吧,五日就五日。”

“我再提醒你一句,回城关的路上,一定要小心,朝廷为免细作渗入,是不会给我们任何接应的,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恩!”

五日后,城内果然又派出了来使和谈,这一度令哈舟儿他们很是得意,自以为京城已经向他们服软求和了,然而看着这如当年倭寇般故技重施的一幕,我摇摇头,果然还是太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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