剁了他包饺子馅(1 / 2)
我的差事这回真的交卸了,自从那□□堂上被严世蕃和夏言搅了局后,嘉靖就再也不相信我了,他将所有案子一股脑丢给了敬之,现在我除了在家里数蚂蚁窝还是数蚂蚁窝。
就连偶尔去南镇抚司里转上一圈,还能听到有人私下议论,大致是关于我那上司陈寅怎么用我做反面教材教育新来的下属,什么恃宠而骄,居功自傲,目中无人,知情不报等等。
我想倘若这时代有锦衣卫入学教材的话,那我现在一定荣登反面人物第一。
转了一圈后,见也没人搭理我,我颇觉得无聊便回去了,路过街市,看到新鲜的白菜,我买了两颗,毕竟现在待职在家,要减少开支。
正欲付钱的时候,旁边多出一双手递上了两枚铜板。
“严公子?”
来人笑得悠闲,“陆大人。”
“今非昔比,现在应该称你为严大人了,你得叫我陆公子了。”
“陆大人生气了?”
“不敢。”我抱着两颗白菜往回走,虽然严世蕃替我付的钱,但这不能作为我原谅他的理由。
“既然没有,那就陪我去碎月楼坐坐。”说着,他就要拉上我。
“不去。”我抽出手臂,也没看他,“浣浣还等我买菜回家呢。”
“那这么着,我请你吃饭。”
“不用,小户人家铺张不起。”
“你瞧,还说没生气。”
我也不说话,径直走着,等到了大门口时,我挡着入口:“严大人,不必送了,早点回去吧。”
“爷,您这……不留大人一起吃个饭?”管家老刘尴尬的看着我,毕竟是到了饭点时间。
“不必了,小户人家得省着点过日子。严大人恕不远送。”
“陆大人。”
他还想说什么,然而我已一脚跨入门内,反手就将门关上。
“啊!”严世蕃突然痛呼,我立马打开了门。
“又怎么了?”
“夹手了,陆大人。”他抬起红肿的手委屈的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活该!”
然后转头对老刘道:“老刘,去,找点药来。”
“诶。”
“你说咱俩这么坐门口像什么,来都来了,就不能让我进去坐会吗?”
“坐什么,结党营私的罪我可担不起,待会帮你涂好了,你就滚吧。”
“陆大人!”他再一次耐着性子,“我发誓,要早知道你没把蓝道行供出来,我是绝不会把账簿交给皇上的。”
“所以呢?账簿怎么来的?”
“阮昱成给的。”
“放屁!当日他明明——”
“没有纸记,他不会用脑子记吗?”
我很惊讶,“那么多!”
“你知道当初阮昱成为什么会被刘时看上吗?就是因为他博记善辩。”
“那他又为什么要自杀?”
严世蕃一笑,好像我提了一个十分可笑的问题,“他知道那么多,你认为有人会让他活着吗?他是个骄傲的人,所以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那夏言又是怎么回事?”
“账簿里不仅记载了江南这些年来的账目,连同他在韶州时两广之地的所有明细也一一详尽,其实自知晓刘时与翊国公交情匪浅后,夏言就对郭浔怀疑了,我不过是顺便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而已。现在还有问题吗?”
老刘把药拿了过来,我俩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严世蕃见我没动,干脆自己上药。
“总之,你们没和我商量一下,背着我干,就是坑我。你瞧,现在皇上让我待职在家,闭门反省,这家里还有那么多老婆要养,一天天的不是开支。”我手一摊,“早知道来这出,我也就不顺着刑部的话说了,把黑锅甩到修道观上面也比现在强。”
“行了,别发牢骚了,我有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什么?”
“翊国公府被查了,所以郭浔这阵子没时间来找你麻烦。”
“真的!那郭浔是被抓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坏消息,郭浔没抓住,翊国公郭勋倒是替儿子顶罪,主动进牢里蹲着了。”
“可怜一大把年纪,还要遭这种罪。啧啧!”
严世蕃居然出奇的产生了同情,我难以置信。
“你那什么表情?嘴巴张这么大。”
“你还会同情别人?”
“陆大人,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吗?”
“没……没有。”
如果照这苗头发展下去,严世蕃怕是成不了历史上那么变态的大奸臣呀,这样子撑死了就是个二流奸臣,还是说,他原本就没有史书上写的那么可怕?
“对了,我待会去牢房,你要不要去?”
“去那里做什么?”
“如今国公府被查,江南一案的真相也快水落石出了,你现在不去加把劲,难道真在家里闭门思过?”
“这事现在归敬之管了,我去不太好吧。”我掰着手指头。
大明朝的皇帝们都有个习惯,凡是冤案错案解决不了的案子,最后会统统丢给锦衣卫北镇抚司,就像现下这件,牵扯人数过多,嘉靖已经懒得再细揪,丢给北镇抚司的意思就是让他快刀斩乱麻,不管如何,务必处理干净不留余地。
这也是我在很多年以后才明白的道理,只是那时是不知的。
“去看看又无妨。”严世蕃在我身旁有些奸诈的怂恿道。
然而,谁让我就是这么一个容易脑子一热的人呢,本性这东西就算是隔了五百年还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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