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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云郦就见昌泰郡主那张风韵犹存的脸浮现出一个冷厉的笑容,不过很快,那股冷厉就变成了淡漠,“玉和,你派人去安排。”

约莫两刻钟后,荣正堂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旋即是丫鬟问国公爷安的声,片刻后,镇国公裴鹤走进荣正堂正屋。

裴鹤年过四旬,但身形依旧挺直削瘦,眉眼见尽都是风流写意,他捧着一副画进来道:“见雪,我这几个月去了泰山,终于让我绘得泰山山顶苍茫寥阔的落日图。”

他说着示意来人把画打开,昌泰郡主冷淡的目光却落在跟着裴鹤进来的另一个女子身上,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皮肤细白,声量瘦长,算不得绝世美人,只能说身上有一骨子秀气书香味。

见昌泰郡主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裴鹤先解释道:“这是兰若。”又对兰若温柔道,“兰若,给夫人行礼敬茶。”

昌泰郡主坐在上首捏了捏眉心:“不必了,我头有些疼,想休息一会儿。”

裴鹤闻言就要关心昌泰郡主,目光刚落在她脸上,便瞧见她眼底的冷意。

对着他的冷意。

裴鹤像是明白了什么,扭头看向胆怯的兰若道:“你先出去吧。”

兰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昌泰郡主和裴鹤,行了个不标准的礼,躬身退了出去。

见她出去,裴鹤才皱眉道:“你是因为兰若生气?她不过是个侍妾,不会越过你去的。”

听罢,昌泰郡主锐利的目光射向裴鹤,讥讽道:“十几年前,我便不会生气了,现在又怎么会气?”昌泰郡主有时候就在想,裴钰安到底为什么在感情上那么固执,明明他爹是个风流鬼,现在想想,说不准就是汲取他爹的教训。

裴鹤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脚,他支吾两声,最后扭过头道:“我走了。”

等裴鹤离开,昌泰郡主重新在凉椅上坐下按了按太阳穴,云郦见状上去接替昌泰郡主的动作,轻轻地帮她按摩脑袋。

王妈妈则端了杯凉茶上来。

采容见她们都找到了自己的事,再见昌泰郡主面色不佳,她上前担忧道:“夫人,你别生气了,国公爷那句话说的对,不过是个侍妾。”

昌泰郡主闻言睁开眼,淡淡道:“年轻的时候就生完了,现在随便他怎么搞吧,我只关心几个孩子。”说着她拉过云郦的手,示意云郦走到到跟前来,“你现在挪到外书房去了,要尽可能地把握住机会,怀上镇国公府的长孙知道吗?”

“你要知道,明年,裴寂也要成婚了。”裴寂是镇国公府的庶二公子,听到昌泰郡主提及他,云郦眼中闪过几丝厌恶。

云郦垂下头道:“奴婢清楚。”

采容在旁边垂眸听着,眼里忍不住流露出嫉妒来,如果不是当初世子妃不孕的消息捅出来后她就离府养病了,应该是她当世子的妾,长孙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

越想采容就越觉得愤怒,她一定要找到是云郦给她下药让她生病的证据,把她拉下马来。

昌泰郡主叮嘱了云郦几句,眼见日头不早,就准备让云郦回外书房了。

这个时候,一道略有些着急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昌泰郡主示意王妈妈出去看看是什么事,片刻后,王妈妈一脸愁容地回来禀道:“夫人,世子受伤了!”

裴钰安受伤了?

云郦表情忽地一变,在她生下他的儿子之前,她可不希望他出现任何意外。

………………

作者有话说:

裴钰安:生了我的儿子后,难不成你就舍得我去死了?

第10章 欲迎还拒的第十天

昌泰郡主听罢,几乎是立刻冲向外书房,云郦也连忙跟上。

大夫刚给裴钰安包扎好左臂的伤,门外便传来一阵微颤的声音:“临嘉……”

裴钰安赶紧从矮榻上起身,见昌泰郡主满脸焦急,他解释道:“母亲,不是什么要害伤,只是左臂被划伤而已。”

云郦的目光也跟着昌泰郡主打量,见他还是脊背挺直,气色尚佳才放了心。

就在云郦打量裴钰安的时候,裴钰安注意到这道目光,他朝着云郦看去,云郦若有所感,水汪汪的杏眼和漆黑潭目相遇,云郦红唇微咬,低下宛若天鹅的玉颈。

裴钰安收回的目光则落在昌泰郡主身上,

昌泰郡主确定他只是左上臂被纱布紧紧包裹着,这才松了口气问:“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也是飞来横祸,有人行刺刑部尚书,裴钰安恰好在,推了刑部尚书一下,然后自己的胳膊便不幸受伤。

昌泰郡主蹙着眉道:“以后若是有这种事,你躲远些,这次是你运气好,下一次不一不定还有这样的好运气。”

裴钰安听了这话,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脸上却点了点头。

昌泰郡主又扭过头,问大夫有什么注意的,大夫道:“按时吃药换药,左臂不能用力,注意饮食清淡,不出一个月,世子的胳膊便能恢复如初。”

昌泰郡主听后,忙念了句阿弥陀佛,又派人送大夫离开。

等大夫离开后,昌泰郡主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给裴钰安重复了几遍,最后余光落在云郦的身上,她不知道想到什么,拉过她道:“云郦,大夫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这段时间务必要好好照顾世子,知道吗?”

云郦看了眼裴钰安,垂眸道:“奴婢谨遵夫人的吩咐。”

昌泰郡主刚满意,也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却是镇国公裴鹤走了进来,“临嘉,你无事吧?”

昌泰郡主见是裴鹤,脸色变得冷淡了些,对着裴钰安道:“你养伤吧,我先回去了。”

镇国公听见这句话,入内的脚步滞了滞,不过没有多说什么。

裴钰安见她们两人生疏的态度,想到了幼年时昌泰郡主怀着朵儿低声垂泪的模样,镇国公和姨娘寻欢作乐的模样,遮住了眸中的深色。

裴鹤和裴钰安的关系不算差,毕竟一个算的上是慈父,一个是除了婚姻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儿子,不过云郦见两个人并不太热络,一刻钟后,裴鹤叮嘱完裴钰安好好养伤后,便也离开了外书房。

他走后,裴钰安靠着凉枕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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