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滴血救命(1 / 2)
说来也巧,从西川到并州的归途当中,苏钰竟又遇到了个熟人,而且这个熟人,并不曾赠过什么簪子之类的东西。
重明的脸,看上去比前些年的时候更加苍白了,一个人背着一捆柴火,正穿过官道,往自己居住的小屋走去,遇见苏钰和萧逸的马时,和路上的行人一起朝着旁边躲了躲,顺手将头上顶着的帷帽,压的更低了些。
马儿从他身旁驰骋而过了,重明望着苏钰和萧逸离去的背影,怅然失神的望了良久,直到道路弯曲,再也看不见了,直到背上捆着柴火的绳子松了,才回过神来,重新将手中攥着的绳子勒紧,朝着山那边的茅草屋去了。
谁知刚走了两步,哒哒的马蹄声忽然从远方又近了,重明正感叹今日这官道倒是热闹,过了不少骑马的富家子弟,一抬头,却见马儿长嘶一声停在他的面前,马上的女子笑意盈盈,看着他唤了声,“重明。”
再次见到苏钰,重明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儿的态度来面对她,说起来,父亲梁鸿的死怪她,也怪不得她,母亲的死怪她,也怪不得她,毕竟当年明月楼内乱,他和重病的母亲实力薄弱,与其让旁人借着母亲的名义为非作歹,还不如落下如今的结局。
重明细想,确实怪不得她,只不过这两件事情,与她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说怪不得,重明看着苏钰,也再难生出几分朋友的知意来,不过,还算得上是一位故人。
即是故人,远来是客,招待一番,也是要有的。
从官道上往南翻过一座山头,便到了重明的住处,就在紧临渭水河的地方,翻新了一间有些年头的茅屋。
酒饭也就罢了,重明只邀两人,去住处稍坐了一会儿,端上一碗粗茶,水是从不远处渭水河中打上来的
临进屋前,苏钰目光扫到房屋东侧堆起的两座相连的坟包,似乎是有人日日打扫,坟地前扫把扫过的痕迹,还留在地上不曾被风吹去。
坟包前没有立什么石碑,甚至刻了姓命的木牌都未曾摆放一个,苏钰猜想那墓中埋着的两个人,饶是谁的名字说出来,也能将整个大梁乃至江湖震上一震,如今掩埋在这里,安安静静的,往日的朋友不再有了,敌人,也不必寻到这里来。
苏钰看看重明的背影,觉得高出了几分,可依旧瘦的吓人,仿佛背上的柴火稍稍再重分毫,便会将他的脊背压弯。
据说当年明月楼内乱结束之后,重明带着母亲明魅归隐时,明魅已经病入膏肓,药食无医了,想必他们 在此,并不曾一起生活过多上时间,明魅便去了,同梁鸿一起埋在了他们相遇的地方。
苏钰记得,在梁鸿和明魅的故事里,他们的相逢,便是梁鸿被人逼得走投无路,跳入渭水河后被明魅救起,安置在了一个不大的茅草屋里疗伤,那故事所描述的场景,便如眼前重明的住所,一模一样。
若单从感情方面论起,这本是明魅此生最错误的相遇,可又不得不说,这里的时光是她此生最美好的回忆,所以生命末了,惦惦念念的,还是这个地方。
在屋里坐了片刻,空气始终都在一片死寂中沉默着,苏钰心中感怀,不时的看看重明,而重明只低着头,不时透过窗户看向远方,眼神之中有些向往,又稍稍的畏惧,还有一些留恋和不舍,总之那份感觉,只有他自己可以体会。
重明说不得话,他或许生来便是个哑巴,而苏钰并不像唐折一样恬噪话多,所以同以前一样,重明和苏钰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时不时的有些冷场,因为面对重明那副说什么信什么的样子,苏钰所有吹嘘的话语,便统统咽回了肚里,若净说些正经话题,似乎又不是她的风格,所以冷场,是常有的事情。
一碗粗茶喝尽了,苏钰起身,朝着重明笑了笑,心头涌起的感触到了嘴边,只变成了一句简单的叮嘱。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好好照顾自己。”
重明低头了一瞬,抬头望着苏钰,不曾言说什么,却将这句话听到了心里。
盘算着日期,苏钰回到京城,第一件事情便是到了魏念程的府中,帮着他压制体内的蛊毒。
萧逸本也是暗地里跟着苏钰悄悄来的,但背负的圣旨在那里,太过猖狂了总归不好,所以只如一个暗卫一样隐在某处静静的等着,并未在魏念程的府中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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