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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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么好?半山老人馋酒不假,但,若是说他因为馋酒就会放弃自己的要求随便收徒,还是关门弟子,强伯真的无法相信。他宁愿相信半山老人会因为馋酒而潜入梅庄抢劫什么的。

知若笑着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苏先生很明显是在帮我们,而且,他显然非常了解半山前辈。我觉着,他就是有意提起辉儿模仿斗鸡的事。你们没看到,当时半山前辈看辉儿的眼神就不一样了,虽然我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强伯捶了莫忘一下:“好小子,你可真会捡宝,随手捡一个老头回来竟然就捡到苏先生。呵呵,这样的人多捡几个也不错。”

多捡几个?莫忘一脑门子黑线,他哪里随手捡老头了?第一,他是感觉到苏先生的才华了;第二,他可没有主动捡人回来的癖好,是被苏先生赖上的好吧?

不过,苏先生还算不上最无赖的老头,那位半山老人一来,他就完全退居第二了。莫忘一想到此人的无赖就笑了:“姑娘,您知道半山老人给那山匪下的毒药是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棉柔化骨丹吗?”知若脱口而出,不过,捕捉到莫忘脸上那抹戏虐,她立马反应过来,“不是?呃,呵呵,半山前辈不会是诈了那小胡子一道吧?”

强伯赞道:“姑娘真说对了,小胡子哀求着跟我们回来要解药,结果您猜怎样?根本就没有什么毒药,又哪来的解药?”

刚才半山老人双手一摊,斜睨着小胡子道:“不需要什么解药,我老人家说过你不会化成血水。就不会。真是的,一颗治头疼的药丸而已,吓成这个样子!”说完就自顾自同苏康叙旧斗嘴皮子去了。小胡子愣了好一会儿,才欲哭无泪地被衙役拖出去。

知若撇了撇嘴:“说起来还是便宜那个小胡子了呢,药丸子很贵的好吧?他平日肯定吃不到。”这年代都是喝苦苦的汤药,也就是大半年前,京城著名的“荣生堂”才推出一系列常备药丸。用起来很方便。不过价格很不方便就是了,还很难买到。

强伯和莫忘一愣,紧接着也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自家姑娘的话听着同半山老人一样无赖,不过,对无耻的山匪,无赖一下又何妨?

强伯笑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姑娘,那半山老人以后就住在我们庄子上了?”

知若点头奇道:“是啊。有什么问题?”他们本来都以为明辉拜半山老人为师后,必然要随师父去雾灵山的。但现在明辉还要跟着苏先生学习半年,而明泽同样得随半山老人习武三年,也就是说。半山老人和苏康至少会在梅庄住三年,基本上就是他们姐弟几人的大孝期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总之知若对这样的安排再满意不过了。

强伯笑得一脸泛光:“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我只是想着。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匪贼来了吧?就算来了,我们还真不用怕。”

知若“噗哧”一笑,可不是?呃,无论半山老人要喝多少酒,都太值了!等天气暖和,水果蔬菜多了,她一定得多弄些好酒、点心吃食什么的孝敬两位老人家。

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的洛州知府衙门在大年三十晚上勇擒祸害周边百姓多年的山贼,这样为国为民的官府自然要被百姓所称赞,一夜之间就已经人尽皆知。当然,更让他们八卦的是,庆元侯府和京城的尹家二房竟然也牵涉其中,还是与山匪勾结的同伙。天啦,官匪勾结,当今皇上曾经三令五申要严惩的大忌啊!还有比这更劲爆的八卦吗?

如此大事,呃,大功一件,知府衙门自然也是不能不好好利用,大年初一一大早,林知府的师爷、幕僚什么的都到齐了,恭喜林知府并纷纷出谋划策如何拟折子尽快送进京去。

这件事传开来、报上去,对林知府是有百利而无一害。首先,他还真是不怕秋家和尹家二房给他找什么麻烦。如今的庆元侯府徒有一个爵位,一没财势二没官职,人缘、名声俱是一塌糊涂;那尹家二房更不在林知府眼里,一个上了皇上厌恶榜的从五品京官,呵呵……

而这么大一个政绩、加上百姓的普遍赞誉,对林知府的前途却是大有助益。跟随林知府多年的师爷李崇笑道:“大人,这尹大姑娘姐弟几个还真是您的福星啊。”自从尹家大房几个子女住到梅庄上,铁穆远同林知府走近了;有铁穆远拉线,林知府同景王爷攀上了关系;林老夫人旧病复发,需要上了年份的参作药引子,梅庄昨晚就送来了百多年的极品人参,还送上几十个山匪和一个大政绩,甚至二话不说直接将抓到土匪的功劳全都给了林大人和知府衙门。

抓到几十个山匪啊,今天一早林大人还派捕头协同黎守备的兵端匪窝去了。嘿嘿,虽说几个匪头和山匪的主力都或死、或被关在他们大牢里了,但天上掉馅饼也不能吃独食不是?黎守备的嫡姐可是皇上宠信最久的德妃娘娘,早在皇上还是太子时,德妃就进了太子府为侧妃。当年为了救太子,身怀六甲的黎侧妃为太子挡了一剑,九死一生生下福韵长公主,此后再也无法生育,却让那时的太子、即当今皇上宠爱至今。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林知府听了李崇的话,笑呵呵地将手中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可不是?本来只是看在已故齐大将军王的恩情上有意对梅庄关照一二,不想,连景王爷都特别关心尹知若姐弟几人,自己报恩的同时又攀上了景王爷,一举两得啊!

这些还不算,尹家几个孩子竟然在新年伊始给了他这么大一个福报,不是福星是什么?嗯,以后还是要让夫人多多关注一下那几个孩子,虽然尹家还在孝期那几姐弟不好出外做客、参加宴请什么,但自家夫人和孩子可以过去看望他们啊,平常也可以派管事婆子多去问候一下,有什么事也好及时帮忙。芊昕郡主和尹大将军都是有傲骨的人,那几个孩子像他们父母,到洛城后,除了最初办女户的事请他帮忙尽快处理以外,就没有再麻烦他什么了。

不到巳时三刻,一匹快马出了知府衙门,直奔京城而去,带走了一份详细的奏折并山匪口供、物证,这是昨晚衙门连夜审讯、以及幕僚一早开始工作的成果。

新年新气象,这句话在梅庄和知府衙门都显现了,人人脸上喜气洋洋,似乎耳边都听到了喜鹊喳喳叫。而同一座城里的庆元侯府,用乌云盖顶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昨晚用完年夜饭后,季氏就一直神不守舍,一会儿激动,一会儿紧张,只觉得一刻都静不下来。好在她以多喝了两口酒头有些晕为借口先回到自己院子休息,虽然被秋老夫人刺了几句,但总好过在大厅里如坐针毡。

直到过了好久,派出去的几个人都没有回来,她连呼吸都开始不自如了,强烈的“大事不好”的预感阵阵袭来,她才发现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没办法像之前想象的那样泰然自若。

过了子时,仍然是一个人都还没回来,她终于忍不住派了一个心腹小厮打上灯笼骑马赶去东城门“看看”,小厮带回来的消息让她直接昏了过去,据说城门守卫们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庆元侯府通匪的事呢。今晚本应当班的一个守卫季福来也已经被衙门的人带走了,那是季氏的一个远房侄儿。

被掐醒过来的季氏在庆元侯爷的怒视下结结巴巴地将叶氏的计划、叶氏同猛牛寨二当家刘享的关系、以及她让人弄了连夜出城门的门条以及所做的安排等等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然后……庆元侯当即摔了她一巴掌,生生摔掉了她两颗牙齿。秋逸然也两额暴青筋地怒吼道:“娘你疯了吗?你是迫不及待地要毁掉秋家毁掉我们所有人吗?”

挨打后的季氏倒是冷静了些,弱弱道:“我……我们可以将所有事情都撇清,只说是叶……叶芳儿向我借人,请我帮忙,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个屁!”庆元侯爷一脚向叶氏胸前踢去,“你当人家都是傻的,就你聪明?”撇清?撇的清吗?人都被当场抓去了,那几个人、尤其季福来,只怕随便一审什么都审出来,还撇清?更何况林知府、甚至景王爷本来就罩着梅庄,能不追根究底?景王爷就不说了,那林知府从到洛城任职起,就没有将庆元侯府放在眼里过。

季氏也愈发没底,她怎么会想到官府动作如此之快,那些山匪又如此没用,完事了不赶紧跑,竟然被抓到,还在接头时被抓到?可是,怎么这么奇怪呢?都在接头要出城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在梅庄被抓到呢?

第108章 事发(2)

大半夜的,他们再着急也没有办法。虽然除夕夜多半人会守岁,但他们能在这个时辰去林知府家拜年么?

庆元候父子最终商议的结果只能是等,至少也得等天亮了探听到一些消息才能决定怎么做不是?比如尹知若姐弟几个是不是都死了?梅庄上还有多少活口?据说梅庄的地下室是有机关的,那些山匪究竟有没有抢到银子财物?他们都被抓了,那些东西林知府会都上交了?能忍住不贪墨一部分,甚至……大部分?

秋逸然甚至想到,衙门的动作那么快,不会是母亲安排的人中有人意识到其中的危机,背叛了母亲,事先向知府衙门告密了吧?那季福来尤其可疑。要知道,季家人中,知道秋家卖铺面卖田庄的可不少,最初秋家卖的都是外地的产业,可最近一次已经开始卖洛州的了,还是直接卖给了季家的一个舅母,如今季家可不像多年前那么看重秋家了。

就这样,直到天亮,季氏三人都没能阖一会儿眼,踢了那一脚后,庆元侯爷只同她说过一句话:“这件事是你们季家人的事,那叶芳儿也是你们季家的亲戚,如果你还记得逸儿三兄妹是你儿女,就自己担着别牵连我们秋家。”

秋逸然苦涩一笑,自己担着?这话有用吗?现在他们出去说这蠢女人不再是他们三兄妹的娘、庆元侯夫人,她所做的一切都与秋家无关,有人信吗?或者说,有人买账吗?不过,到时候也只能这样说了,事实如此。他们事先确实一无所知啊!

季氏认下全部罪责,轻则送家庙,重则被休弃进大牢,庆元侯府不受影响不可能,被皇上召进京训斥一顿,罚三五年俸禄算是最好的了,万一景王爷有意发难。或者铁穆远为尹家姐弟报仇刻意打点。只怕他们秋家连爵位都保不住。

可是,这些总好过罪名直接落在庆元侯府吧?与山匪勾结谋财害命啊!只怕皇上一怒之下杀鸡儆猴,直接将秋家发配去边疆都不一定。

因为事情太大。后果不可预估,庆元侯父子俩暂时连秋老夫人和秋夕然都没有让知道,想着等了解了大致情况、同林知府谈过后再向老母亲请罪好些,那时还能说出点事态估计和解决办法来。

不料。一大早,庆元侯派出去知府衙门打探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秋老夫人院子里的芸妈妈倒是急急赶来:“侯爷,老夫人请您和夫人马上过去,正好世子爷也在这,老夫人也派了人去请您呢。”

庆元侯三人心里咯噔一下。老夫人初一早上都是要先在佛堂念一个时辰的经才会出来同他们一块用早餐的,今日怎么会这么早?莫非……她听到什么风声?不,不可能的。除了秦婆子,季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不能靠近这个小花厅。他们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可能传出去。

三人匆匆到了上院的厅房,芸妈妈遣开守在门外的丫鬟,自己替代了那个位置。

门刚关上,一个茶杯就向季氏飞了过去,随之而来的是秋老夫人的怒吼:“贱人,跟土匪勾结打劫梅庄的主意是不是你出的?”自己儿子虽然没用,但一向谨慎,长孙更是聪慧,若非季氏唆使,他俩谁都不可能做这么莽撞的傻事。

真的是知道了?庆元侯大惊:“母亲,您……”怎么知道的?

可惜话没问完,另一个不明物体在他的脚边“砰”地一声四裂,“你个没脑子的,怎么能一而再地听这个蠢活的挑唆,上次弄得人财两失、侯府名声尽毁还不够,现在竟然敢同山匪勾结了哈?你是想把祖宗这点基业都毁了吗?”

“母……母亲……”庆元侯赶紧跪下,“儿子也是几个时辰前才知道的,季氏派去的人

被知府抓去了,她才告诉我和逸儿,我们之前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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