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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采薇从上一世的记忆里回过神来了,说道:“兰柯一梦在象牙山时就无解,按照药理,五步之内,必有相生相克之物,但是我并没有找到。”
丁巫很是失望,“真没法子了?”
魏采薇从药房里拿出一套细若牛毛的针,并一个西洋香水瓶子,“我可以用针和药物刺激他的穴位,强行唤醒,但是非常疼。你们把他抬到家里来。”
“不行,不能让白莲教的人知道你与此事有关,连累你。”丁巫不肯,他用绳子将吴典用的四肢牢牢绑在马车上,还蒙上他的眼睛,“你只负责将他唤醒,其余的交给锦衣卫,你说疼痛唤醒他,正好,疼就对了,他当年给俺答汗军队带路,害得城郊多少无辜百姓家破人亡?省得锦衣卫再用刑逼问。”
魏采薇上了马车,用细针蘸着香水瓶的药水,往吴典用头部的几处穴道刺过去。
效果立竿见影,吴典用尖叫抽搐起来了,只是大雨倾盆的夜里,马车板壁厚实,四周还蒙着隔音的厚被,他的声音被掩盖住。
丁巫对魏采薇做了个手势,两人出了马车,刚好汪大夏骑马赶来传陆缨的话来了。
看到汪大夏无事,魏采薇很是感慨,但现在时间紧迫,无暇他顾,她附耳过去,教给汪大夏细针使用之法,将吴典用留给他来审问。
汪大夏一听:兰柯一梦还不够,你到底还有多少“手艺”是我不知道的?
外头雨大风急,魏采薇打着伞衣服也湿了,汪大夏指着门口,要魏采薇回家里避雨,然后上了马车,揭开吴典用的蒙眼布,吴典用看到是汪大夏,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疼得牙齿打架,“是……你!”
“锦衣卫和白莲教势不两立,不是我是谁?”汪大夏给他照镜子,“看到插在你头上穴位的针没有?想要结束这个痛苦很简单,把针□□就行了。”
吴典用只觉得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脑子,疼得手脚不知觉的抽搐,他已经无法思考疼痛以外的问题了,“我招,我什么都招!求求你放了我!”
为了金钱背叛国家、带领外族人屠杀自己的同族人的“明奸”能有什么骨气?
剧痛之下,吴典用立刻被击溃。
汪大夏拔出一根针,吴典用觉得针附近立刻不疼了,汪大夏问:“你是白莲教里那个头目?”
这个问题的答案汪大夏知道,是故意用来测谎的。
吴典用说道:“我是教主亲信,四大传头之一的军师。”
根据锦衣卫这十年对白莲教的了解,四大传头是教主赵全的臂膀。四大传头真名不知,只晓得他们的称号分别是军师、聚宝盆、**殿和铁牛。
军师多智、聚宝盆管着教中财物、**殿收集大明情报、铁牛以前是武艺高强的山大王,管着教中的死士打手。
现在军师吴典用落网,砍断了教主一根胳膊。吴典用没有说谎,汪大夏问下一个问题:“王老板就是教主赵全?”
“是!”吴典用眼泪鼻涕齐出,“求你再拔一根针吧,他就是我们的教主。”
汪大夏是既兴奋,又着急,“拔什么?还没问完呢,你卧房里的密道通往何处?”
又在测谎,汪大夏知道答案是通往积水潭一个渔民的家。
“什么密道?”吴典用目光茫然,“我房里有密道?我不知道啊,万货商行是**殿负责建的,建好之后,教主要我来打理。我不知道密道,我更不知道密道通往哪里啊!”
看来只有**殿知道逃生之地。
汪大夏问:“**殿在那里?叫什么名字?”
吴典用说道:“不知道,我们四大传头很少碰面,即使偶尔见面,也都带着面具,教主是个很谨慎的人,怕手下们出卖他,或者联手篡位。四个传头每人只做自己的事情,互相都不知道对方做什么,只对教主一人负责。不过,看她窈窕的身材还有听面具里发出的声音,肯定是个女人,应该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早,舟前几章不是写过魏采薇用一根生葱来掉出汪大夏咽喉里的鱼刺么?今天看个新闻,说有个人吃鱼卡刺,先用吞米饭,后用喝醋等土法子拔刺,皆没有效果,拖到第三天吐血才去医院,结果鱼刺刺破动脉,抢救无效去世,留下妻子和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太惨了。
所以舟慎重提醒各位读者,我在书里写的是嚼生葱吊鱼刺是一个医术里的古法,古法需要碰运气以及大夫的手艺,不靠谱,大家如果遇到卡鱼刺,答应我,千万不要模仿我里的古法,马上去医院拔刺,不要拖延,切记切记!
是,科学是科学,大家要相信科学啊,命最重要。希望我不要误导各位。
第83章 打脸
“不知道?”汪大夏双指捏住一根插在吴典用额头的一根针, 轻轻捻动。
啊!吴典用只觉得头盖骨似乎要生生从脑袋上剥离出来,“千真万确!我不敢隐瞒啊!我的确不知,但是知道王恭厂的火器是如何到万货商行地库却没有人发现的——求求你, 不要动针了!我知道的我都说!”
汪大夏停手, “快说!”
火器乃国之重器, 这个比抓捕教主赵全更重要。
吴典用疼得全身是汗水, “把这根针抽出来。”
汪大夏:“讲完再抽, 若有隐瞒, 我再加一针。”
吴典用只得忍痛交代。
王恭厂是大明军队力量的心脏,以此对抗北方的铁骑, 南方的倭寇。
所以火器领用, 需层层审判, 层层检查, 才能发放到各个卫所手中。每个月的数目都必须对的上, 而且上官每个月都会检查手下人的火器状况和数目,一些严格的上官甚至会每天抽查,严防士兵们偷偷卖掉火器还钱, 流入民间或者敌国。
如此严格的监管,互相监督,互相牵制, 白莲教很难撬动墙角。
然而这批火器的确来自王恭厂。
王恭厂每天都日产新火器,平均每日需要耗费两吨火/药。火器需要精细的铸造,稍微不对, 就容易走火炸膛,伤害大明军队,而火器几乎是纯手工活,容易出错, 所以出厂前需要技师们反复测量,一旦出现瑕疵或者缺陷的,就需拿回去修理,一些有重大的缺憾的,就干脆报废,回炉重造。
正常出厂的火器会烙上编号,发放给大明军队,编号都可以追溯到使用的人和制造的人,以方便监管。所以想从王恭厂大批走/私火器相当难,几乎不可能。
这些报废的火器虽然会计入账册,但管的很松,堆在仓库里把零件拆开,扔进炉子里重新铸造。无人过问。
白莲教就盯住了这些缺乏监管的报废火器。他们收买了负责检验火器的技师,在检查的时候指鹿为马,偷偷拆掉一两个零件,把明明可以正常使用的火器当成重大缺陷的废品,送入废品仓库。
白莲教的人经过送钱等等一系列的操作,被雇用在废品库里搬运打杂,看管废品仓库的保管员是个酒鬼,废品库了进了“老鼠” 都不知道,白莲教杂工在“废品”入库后,偷偷把火器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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