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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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的。”他冲着计英道,然后眨着眼睛看着计英。

计英晃了一下才晓得他是谁。

茯苓说过,她有个年幼的弟弟尹厚朴,厚朴比旁的孩子心智成长的慢,如今心智不过五六岁而已。

计英问男孩,“你是厚朴吗?你和茯苓姐姐帮了我,我很感谢,但我困顿窘迫,可能都不会有机会度过去了。”

计英看不到外面的天光。

厚朴摇了头。

“你说的不对,什么难事都能过去,我家受难的时候,姐姐是这样说的!”

他说着,拉住了茯苓。

计英看过去,看向了茯苓脸上。

茯苓跟她笑笑,笑得淡然。

“是啊英英,厚朴说的没错,我父亲过世后叔伯争产,我和厚朴当时如被群狼环伺,你都不能想象那时候的情形,我当时那么难,这不也过去了吗... ...”

计英家宅和睦,父亲的家主很有威望,族里的事情井井有条,所以计家被抄之后,旁枝也没有完全过不下去,还能勉强度日。

但茯苓家里不一样。

茯苓父亲是个画师,因为招惹权贵被人打了重病不起,日日延医问药,很快家底就掏空了。

族里叔伯兄弟不敢去招惹权贵,甚至连茯苓父亲的事情都不敢过问。

茯苓上门找人帮忙,无不被撵了回来。

没人帮忙,茯苓只能依靠和她的未婚夫,父亲的徒弟潘江潮。

潘江潮打听了一个金陵城里的大夫,很有威望。茯苓把家里最后的钱都拿出来给了潘江潮。

潘江潮让她放心,“师妹,钱在我在,钱丢我亡,我一定会把那个大夫请过来!”

谁想到,就在潘江潮走后第二天,自金陵到杭州全下起了大雨,四处河流倒灌,堤坝决堤,不少人被大水冲走。

而潘江潮,再也没回来。

茯苓傻了眼,父亲已经病入膏肓,她把家里所有东西都当了,既没有等回来潘江潮,也没有挽留得住父亲的性命。

几日的工夫,家破人亡。

这时,不来相帮的叔伯们反倒跑了出来,看到他们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骂她,“还没嫁人你就倒贴,这下行了,潘江潮卷钱跑了!你们姐弟等着喝西北风吧!”

茯苓不信。

潘江潮不可能卷钱跑路,肯定是遇上了水!

这些同族的叔伯兄弟才是居心叵测。

果然,这些人盯上了他们家的宅院。

茯苓虽不能继承家产,但她还有弟弟厚朴。

可这群叔伯就像饿狼,他们见厚朴碍事,竟然合起来准备将厚朴偷偷卖了!

若不是被邻人瞧见,茯苓再也见不到厚朴了。

茯苓吓得厉害,她护不住家产,身边甚至没有男人帮衬,潘江潮毫无音信,她没了办法,带着厚朴干脆搬出了宅子,任由这群叔伯兄弟去争抢。

天道好轮回,这群人竟然为了争宅子大打出手,闹成了三伤一死的局面。

可茯苓和厚朴的日子也没有因为搬出去,安稳下来。

厚朴自来只爱画画,不善言谈,加上叔伯兄弟欺凌,夜里每每惊厥大喊,人也消瘦下来。

茯苓救不了父亲,送走了师兄,再丢了弟弟,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日子过得混沌没有希望,就像是陷入了泥淖,只有向下滑没入泥潭,没有向上的力量能拉她一把。

直到她发现父亲和宋家联系的书信,她不抱希望地给宋家写了信。

没想到不过半月,宋家来了人。

“我们家主宋二爷,请两位到苏州宋家生活,一切事情交给我们即可。”

茯苓和厚朴得救了,从最没有阳光的昏暗日子里挺了过来。

... ...

茯苓握住了计英的手,厚朴站在她身边。

“英英,没什么过不去的,你也可以的。你想想你的族人们,比我们家的叔伯兄弟强太多了。”

茯苓手下的力量传了过来。

计英鼻头酸的厉害。

她也想坚持下去,坚持到找到三哥,坚持到计家东山再起。

就像之前,不论宋远洲如何对她,她都能咬着牙度过去。

可如今,她成了害人精,害了那么多人,她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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