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最好的疼爱(1 / 2)
有许多人习惯了等待,等一个人的回复,等一个人的关心,有时候夜深了还不想睡,生怕闭上眼的瞬间就错过了他的晚安。
其实你都知道,如果一个人很久很久都不回你的信息,那么他可能是故意的。因为你在他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你的信息对他而言,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消遣。
一个真正在乎你的人,从不舍得让你久等。哪怕他忙的时候也会想办法回你一句,哪怕他困的时候也想等你先睡着了再睡。
这世界上的喜欢都是一样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而他对你的喜欢还要多一点,这是一种幸运。但是如果你喜欢一个人,而他却总是对你视而不见,你不要以为是他性格如此。一个再冷的人,遇到心动的人,也会变得温暖。他对你的忽冷忽热,只能说明,他想温暖的那个人不是你。
真正的在乎是藏不住的,哪怕他嘴上什么都不说,也会在行动中体现出来。
有一句话说:最珍贵的爱,不在于他愿意为你花多少钱,而在于他愿意把时间留给你,听你说话,陪你散步,让你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每一个时光里。
真正在乎你的人,永远都对你有空。他不会让你的期待落空,他会满心欢喜地与你走过漫漫岁月,直至白发苍苍,直至世界尽头。
大学宿舍里睡我下铺的亮叔,是我们喝酒的“雷区”,我们寝室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宁愿自己喝瘫喝吐喝到口罩当内裤,也不愿意把亮叔灌醉的,因为他一旦喝醉了酒,我们全寝室整晚就别想睡觉了,他会毫不停歇地打二三十个电话一直打到天亮。
然而亮叔也有一个“雷区”,那就是汤圆。这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一个女生的名字。亮叔迷一般地从大一开始就随身带了三部手机,三部手机的三个通讯录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在他这四年来的醉酒夜晚里都被动地经受过他的骚扰,其中甚至还包括他爸的前女友和她妈大学时的学长(鬼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这些个号码),有次他一脸委屈地给他爸的前女友打电话说,张阿姨你说为什么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这么难这么难呢呜呜呜,我真的好能理解你的心情啊张阿姨,可是你俩要是从一开始就在一起了好像也就没有我了诶呜呜呜,做人好难啊好难啊啊。。电话那头的张阿姨一直在不停地“额……”,我们几个听得又醉又迷又尬又无所适从,后来他爸打电话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他才作罢。
等到他通讯录里除了汤圆之外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了他喝醉酒之后的这个尿性而果断挂掉电话之后,他想宣泄的感情一下子无所适从了。可大概每个人在喝醉酒了之后都有特定的表现,我见过有人一喝醉酒抱着人猛亲的,见过嚎啕大哭的,还见过把元素周期表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一遍一遍背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不打电话就不能活的。好像喝醉酒之后,声带才是亮叔的呼吸器官,而沉默的空气反倒像深海一样会让他窒息。
接着他又开发出更让人“沉醉”的玩法……
他先是会拿着移动手机,给联通客服打电话,接通了之后他就会质问客服,为什么我这移动手机,可以打通你们联通的客服?
我们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完全懵逼了好嘛。可敬业的客服还是回他,这您应该咨询一下移动的客服。
好嘛,咨询就咨询,紧接着亮叔又掏出联通手机,打移动客服,说为什么联通让我来咨询你们移动,你们个个都不理我。
最后,他又会把电信手机也掏出来,三个手机同时拨通三家客服,他一个人蹲在下铺床旁边的小桌子旁,一个人三台电话,四人一桌,举杯邀明月……亮叔说今晚咱们就把这个事情说道清楚吧,谁也不许挂电话,谁挂电话谁没有小唧唧……有次一个客服妹子无语了,说我本来就没有小唧唧啊,再见吧您!也别给我评价了!
当然我们推测他这种迷一样的脑残玩法,归根结底还是跟汤圆有关。客服玩腻了之后,喝醉酒的亮叔会在app上开始打每一家送外卖的电话,我们甚至想过把他绑在厕所马桶的水箱上,然后把他自己的内裤塞进他嘴里,但考虑到喝了酒的晚上大家都会频繁地尿急,于是还是作罢了。
亮叔打每一家外卖商家的电话,对方接了之后他张口就问,有没有汤圆,我要汤圆。
如果对方说没有,他就说什么破店啊!连汤圆都没有,我想要个汤圆就这么难吗呜呜呜。
少数几家会说有,他又会破口大骂,汤圆哪是能买来的,要是汤圆真的可以买到就好喽呜呜呜。
总之他就是在发神经,我们说你干嘛不直接打给汤圆啊?
亮叔说你们傻逼嘛,汤圆在美国,有时差啊傻逼们,会打扰她休息的。
可那时候国内才是凌晨啊啊啊,美国应该是万里无云的大白天大晴天。不过亮叔还是照死不肯打电话给汤圆。
后来我们偷偷在他其中一个手机上搜到了汤圆的电话号码,抄在纸上递给亮叔说,这家外卖有汤圆,专卖汤圆,生汤圆熟汤圆煮汤圆蒸汤圆卤汤圆干煸汤圆甚至连特么的臭豆腐汤圆都有,你快打吧,快点打吧祖宗。
亮叔双眼发光拨通了电话。
“喂?我要汤圆。”亮叔蹲在小桌子上冲着免提的电话吼。
“我就是。”
“什么你就是!你肯定不是!”
对方笑了,可我真是汤圆啊。
“你什么汤圆?蒸的还是煮的?”
对方笑了,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屁的酒!我就要吃汤圆!我还要唱歌呢!”
接着亮叔用破锣嗓子唱完了一整首五月天的《温柔》,唱完了那句“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我们又累又困真的要阵亡了好嘛,电话那头却安静地听完了,然后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亮叔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那句,我要汤圆。
对方说,那你告诉她啊,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亮叔的头快要顺势塞到裤裆里去了,“告诉她有什么用啊,她在美国呢,而且走前都没告诉我一声,本来说好我们一起考这个学校的。”
对方的语气忽然有点失落,“所以你还在怪她喽?才一直不跟她联系?”
亮叔要瘫在地上了,说我没有怪她啊,我知道她是怕我没心思考试才故意瞒着我的。
对方说,那你为什么不联系她?
亮叔说,可我们毕竟这么远——你个送外卖的好奇心也太多了吧!我要汤圆。
对方笑了,汤圆现在送不过去,可能要等到冬天,寒假。今年我回家过年,阿亮。
亮叔忽然一愣像卡了机的cf角色,对方笑了一声说,我真的是汤圆啊。
亮叔腾地一下爬起来,差点没贴到手机屏上去,草草草草,汤圆,你怎么开始送外卖了!你读不了书就回国啊!我养你啊!美国也有外卖啊,草草草。。。饥饿使人强大。。。
电话那头又笑了,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贫,还有别的要跟我说嘛?
说。。。说什么?亮叔呆了。
“你说要汤圆,你那么难听的歌我都听完了,接着你告诉我你没话跟我说了??”
啊啊啊啊,有有有。亮叔忙不迭地把手机捧起来,然后他环顾四周,我们几个人立马默契地翻了个身,开始打呼……可亮叔还是不放心,他蹑手蹑脚地去阳台了。
之后亮叔说了什么,我们真的没听见。那晚天气很好,闷热的夏天还没结束,有蚊虫,有风吹树叶,有蟋蟀在叫,有亮叔在嘿嘿笑。我对床的室友用大脚趾很努力地把窗户顶开一个缝,听到亮叔问汤圆,你那边天气怎么样?汤圆的声音很清亮,说很好啊,风不是太大,我住的地方有片小森林,很像高中时候教室楼后的那片。
之后亮叔和汤圆开始异地恋了。说来这事儿他还挺对不起我们的,我们之前是因为他喝醉酒了太吵,才骗他打汤圆的电话让人清净,可他倒好,自从两人好上之后,亮叔逢喝醉会跟汤圆煲时间更长的电话粥,更加没羞没臊。
所以一个男生喝醉酒后打电话的一定是最爱的人吗?
绝对不是,也绝对是。但不管是与不是,都是因为那是他最爱的女孩儿。
上上个礼拜,我们全宿舍从四面八方几百几千公里,去了亮叔家乡的海滨城市,参加了他跟汤圆的婚礼。婚礼上有条长长的道,新娘会手捧着鲜花,走过那条道,走到新郎身边。那天亮叔特地把那条走道换成了透明的玻璃,里面有水流哗啦,亮叔非说这水是从太平洋运过来的也是让我们很醉……那天汤圆在走道那头的门外一出现,亮叔就有点按捺不住了。主持人还打趣圆场说,咱们的新郎已经等不及想拥抱新娘了,可仪式规定,你现在要站在这里不能动——话音还未落,亮叔一个箭步,然后百米冲刺,飞奔而过了那条水流哗啦的玻璃走道,一把把汤圆抱住,然后全程公主抱着走过了婚礼的仪式走道。
今天讲个故事,就称男主为w吧。
w出生在一个经济不错的家庭,但是父亲出轨,母亲性子很暴烈强势。因为爸爸经常夜不归宿,妈妈需要抗下家里的重担,家务操持,还得管教儿子读书。妈妈比较两面,温柔的时候是儿子,全世界妈妈只有你,你不能抛下妈妈,妈妈最爱你,只爱你,你也要最爱妈妈。暴怒的时候是,你看看你,以后那个混账在外面有个孩子,你多个弟弟妹妹,钱和房子你一分钱都分不到,你还不努力读书,是想我们一起流落街头吗?
w对父亲的记忆不深,因为爸爸不怎么在家里出现,哪怕每次在家里露面,也都伴随着和母亲的争执吵闹。家里摔碗摔筷子摔桌子的事情比比皆是,每次他都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久而久之,父亲的记忆也很模糊。但他对母亲的记忆很深刻,母亲是个情绪外放,甚至有点夸张的人,他觉得母亲有点像希特勒,一分钟可以变换十几副面孔。因为母亲的强势,他是个沉默且细腻的男孩子,甚至不怎么像男孩子,他很敏感,因为要养成察言观色的性格特质,这样才好避免接下来的种种冲击。
w有时候想,如果爸爸愿意保护自己就好了,保护自己,带自己走,他真不想跟着妈妈。但爸爸已经在外面有了一个弟弟,对他,总是不冷不热。w在初中的时候,因为读了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很有共鸣。他觉得自己和叶藏是一类人,他也不懂怎么做人,怎么伪造修饰自己。妈妈的愤怒是为了转移矛盾,想把矛头一致对外,想让他憎恨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以及父亲在外面的情人。但他不认识那两个人,他只知道,自己是妈妈的工具,发泄愤怒,以及手里的把柄,母亲想把和亲生儿子的矛盾,转移到对外人的矛盾,这样好让他不恨她,但他还是恨自己的母亲。虽然在初三那年,因为遇到一个好的心理老师,开解自己的痛苦,知道自己的母亲婚姻失败,她的愤怒必然有个发泄口,她也很痛苦,而学会了体谅,但是到底还是痛苦的。
w成绩很好,市里中考也是前100名的人物,那是母亲的要求,他履行,他只希望自己的好成绩可以让自己多过一阵子太平日子,以及让母亲不那么痛苦,毕竟他是她唯一的希望,手里的筹码。进了高中后,清秀忧郁,礼貌安静的w很容易就博得了很多同学的好感,也不乏女生的关注。但w心里有了一件隐秘的心事,在一次军训里,男生们看到了他的身体,他是不长体毛的,他的皮肤有点像女性,没什么雄性激素。自然而然被调侃,而同寝室有个男生,叫他b好了,b当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抚摸他的身体,对他说,你的皮肤好光滑,好像女孩子啊。w很礼貌,很讨厌这类碰触,但也是礼貌回避。w和b一个寝室,b性格大大咧咧,比较粗糙的那种男生,不时会找机会调戏w,说他是女孩子,很娘,皮肤长这样,典型的受之类的。w对于男女还没有启蒙,他没想那么多,把这件事直接告诉了班主任a,班主任a替w换了寝室,班主任a是个年近40的成年男子,教语文的。w和a呢,因为a很欣赏w的作文,以及w对文学的一些思考,每周的小说读后感,挑的也都是很有思想很有见地的书。而且w完整把b调戏他的前因后果告诉了a老师,a老师知道w现在才15岁,还不清楚男孩子不长体毛这件事的怪异性,就特地为他找了很多锻炼方法,让他长胡子长体毛的。
a老师和w之间,有了隐秘的一种男人间的秘密,a老师知道w的家庭和遭遇,也很同情他,觉得男孩子太可怜了,爸爸没有起到好的保护。妈妈又一直压抑他的雄性激素,心理层面上,导致w确实有点纤细过头,缺乏男子气概了。w呢,觉得a老师,班主任,让他有了父亲般的感觉,他对他是父亲般的敬重。所以两人经常在一起,w也认了a老师做干爹,一来二去,同学们都知道a很喜欢w,对w很好,其中也包括班级里对w不爽的男生b们,觉得w这个人妖,迷惑了自己的老师,那时候正好流行耽**l小说,他们就想入非非,觉得w这个忧郁美少年,搞不好和a老师,有什么重口味的关系。
但其实a和w之间,是最正常不过的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但a老师确实非常喜欢w,怕男孩子又遭受心理打击,去别的班级做班主任和语文老师了,就做他的好朋友。在高中三年里,他成了w的倾听者,陪伴者,和他一起玩。在a老师高中阶段的陪伴下,w很顺利进了名校,但他觉得自己有一点不是很正常,他想和a老师永远在一起,永远不想离开他。他就去咨询了心理医生,自己这种想法,是因为自己不是直的吗?心理医生就说,这是很典型的“移情”,把自己的情感投射向寄托方,也不是真的喜欢自己的老师,只是对心理医生的那种感情嫁接,一种弥补。心理医生劝他多接触女性,也许就好了。
w在某个瞬间意识到,他想要的是父亲般的爱,父亲般的陪伴,父亲般的弥补与保护。他不想失去的是父亲的爱,也就是a老师的爱。他对a老师的爱,应该不是“移情”,a老师就是他实质意义上的父亲,他不想离开他,就是不想离开自己的父亲。w把自己的想法告诉a老师,对他说,自己想和老师永远在一起。a老师沉吟很久,就说,你以后要考研,考研里会遇到优秀的教授院士,做你的导师。你以后在工作里,会遇到更好的领导,比我还像父亲般的领导,照顾你,那时候你还想和高中老师——我,在一起吗?我已经给不了更多的帮助了,走出了高中,我就再也无法照顾你了。
w觉得a老师说的是对的,因为他现在对自己物理系的老教授就有一种敬慕的感觉,特别想和他做朋友,也想和他一起玩。a老师就说了,每个阶段都是不一样的。我只是弥补了你,让你和男性长辈有正常相处,甚至在一起共事的能力。以后常来看看我,你还记得我就可以了。
在那之后的十多年时间里,w一直遇到男性的导师,男性的领导,男性的长辈,他都按照和a老师相处的模式去和他们打交道,每个男性导师都最心疼他,也最爱他,给他的机会最多。每个男性导师都认为,w是他们除了儿子以外,最器重的晚辈小孩,和他们心心相印,父慈子孝。
直到w有了自己的家庭,也做了一个父亲。他还是和a老师维持干爹和干儿子的关系,他跟a老师说的一句话,我最想要的是父亲的爱,谢谢您给我,父亲一样的爱。a老师就说了,我一直想有个像你这样的儿子,礼貌安静。也谢谢你让我在那段时光,保护了你。
2.
我有一个朋友,谈过一段为期六年的恋爱。
用他的话说,彼此的关系已经如同家人,但遗憾的是,家人也有离婚的时候,更何况他们。
是的,他们分手了。打那之后,我的朋友就像变了一个人。原本开朗话多爱笑的人变得沉默少言,爱上醉饮。
我好奇,为什么失恋会让一个人难过到变形。
直到在我也经历过一段失恋后,我才明白了为什么。
现在想想,失恋之所以让人这么难过,并不是因为觉得丢人。
而是原本和对方规划好的世界,那么坚信存在着想要保护着的世界,却被最重要的人轻易地放弃了。
而想从失恋中走出来,就只能自己一拳一拳打破这个世界。
终于有一天,你手上鲜血淋漓,新世界的阳光也透了进来。你有些欣喜,也有些难过,可也不知道是难过什么。你鼓起勇气往前走,每一步都缓慢又坚定。
手还是有些疼,你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有人心疼就好了,可是一回头,旧世界里剩下的只有孤独的自己和一堆没有意义的碎片了。
孤独吗?当然了。只是还是走出来了呢。这样的孤独,虽败犹荣吧。
当然,我并不知道我那朋友走出来没。因为在那之后,我们已经两三年没有联系了。
年前,我在朋友圈发了自己要离开武汉的消息,他马上私聊我。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也在武汉,他很开心地约我出来喝酒。
那天我俩都喝得大醉,天南海北地瞎聊。我不知道他是如何从那段感情中走出的,但我深知时间能冲淡一切。此时的他仍能说笑,且当年的寒酸少年如今已在武汉混的风生水起。
“当时看你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真担心你走不出去。”我说,“你看,新世界多好啊。”
他突然愣住了。
“分手的时候,她也和我这么说。”朋友自嘲地笑了笑。
我看了朋友一眼,不知何时,他的眼眶已经泛红。我假装起身上厕所,不忍见他落泪。
转身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我依旧记得在分手后你对我说新世界会很好,可是如果你还在,旧世界应该也不会差吧。”
3.
我很难想象在一起很久然后必须分开的情况。
我觉得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两个月然后分手已经会让我难过很久。感情里最烦的不过是,我们是走进过彼此的生命的。
走进过的意思是很久以后我们会散落在不同的城市,身边是不同的人群,我们或许会不经意看到对方的消息,或许我们中的一个,已经挣到了很多钱,但当初一起聊童年时期的自卑的,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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