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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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覃最觉得自己最该去睡沙发,但那样“躲避”的意图就太明显了,江初更得怀疑。

不如索性去找江初凑合一宿,万一问起来,也好说梁小佳习惯自己一个人睡。

而梁小佳听见这个回答,眼神儿里立马闪过肉眼可见的失望。

覃最去给他收拾床,把江初专门扔过来的枕头和毯子拿回去,梁小佳站在门口拦了他一下,压着声音说:“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小最哥。”

“你想做什么也不可能成功,一个手指头就把你摁那儿了。”覃最笑笑,看一眼梁小佳攥着他胳膊的手。

梁小佳盯着他看了会儿,慢慢把手松开,却没挪开,依然挡在门口一脸不高兴。

覃最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把梁小佳拉进来,朝床沿指了一下:“坐着。”

梁小佳在床上坐好,覃最关上房门看他,说:“你是不是决定以后都要跟我对着干了?”

梁小佳抠抠手,没说话。

“不打算听我话了?”覃最又说。

梁小佳耷拉着睫毛垂着脑袋,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不情不愿的“没有”。

“没有。”覃最重复一遍,往后靠在桌沿上,“那你现在是干什么呢?你突然跑过来我也没说你,我昨天跟你说的话你又忘了?”

“还是你真想这一面过后,咱俩就不用再联系了。”这句话的语气有点儿重,覃最没有表情,也不是个疑问句。

“我……”梁小佳张张嘴,终于抬头了,有些难堪地说:“我也想管住自己,我就是想见着你,想跟你说话,想跟你待在一块儿,每天不能跟你一块儿上学我都难受,我也不想想些有的没的,那我不是控制不了么?”

真的是控制不了。

梁小佳这话说得很委屈,他觉得覃最根本不知道他也很难受。

在他和覃最出生的地方,“同性恋”三个字几乎就是不存在的物种。

但凡能控制住,他也不想自己是个对自己朋友有感情的变态、一个怪物。

房间里一时间灌满了沉默,梁小佳憋着劲儿说完那一嘟噜话,又闷着头抠手。

覃最现在连睡一张床都要防着他了,他想想就特别不得劲儿。

偷偷扫了覃最一眼,覃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面无表情的不说话。

隔了一会儿,覃最才又喊了一声:“小佳。”

梁小佳听他语气缓和了,立马又有点儿期待地抬眼看他。

结果覃最毫无起伏地对他说:“你对我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是把我当成习惯了,习惯做什么都跟我一块儿,被打了难受了都来跟我说。”覃最直直望着梁小佳的眼睛,“碰巧你知道了我的取向,所以你也把自己代入进去。”

“不是。”梁小佳立马反驳。

他很少这么坚决地否定覃最,这么些年跟覃最一块儿处下来,梁小佳已经习惯覃最说什么都对了,但这个问题他否认地毫不犹豫。

“不只是这样,覃最,”他连“小最哥”都不喊了,难得强势地瞪着覃最,“你不能因为不接受,就干脆直接抹杀我的感觉。”

覃最没有否定他的坚持,甚至点点头,轻轻“嗯”了声,继续盯着梁小佳说:“那你以后不结婚么?”

梁小佳猛地一愣。

“上次你爸揍你,你跟我说,以后成家了,绝对不做你爸那样的爸,绝对不会打老婆,不打小孩儿。”覃最的嘴角带出一抹很轻的笑意,“都忘了?”

梁小佳被问住了。

他确实没有想过这些,在他的观念里,在他所成长的环境里,上学读书,结婚成家,是最最基础,也最最自然的四个字。

别说他自己了,就算发现覃最是同性恋以后,他也没想过覃最以后还结不结婚这种事。

覃最开口的这一瞬间,他才有些茫然地突然想到,对啊,覃最如果是同性恋,那以后还要不要结婚了?

自己如果不结婚,他爸还不得打死他?

梁小佳怔怔地没回过神,覃最没再说别的,直起身出去了。

拉开房门,他又回头朝墙边敲了一下,提醒梁小佳:“灯在这儿。”

覃最把什么问题怎么回答都想了个遍,没想到来江初这儿一说,江初根本没问他为什么不跟梁小佳一块儿睡。

“睡觉。”他只是身心愉悦地去把枕头重新放好,把小毛毯也拎起来抖抖,招呼覃最关灯。

江初习惯光着膀子睡觉,说着话就抬手把身上的t恤抹了。

覃最看一眼他溜光的腰背,也没多说别的,抬手关上灯。

膝盖压上江初的床沿,掀开毯子睡上江初的床,覃最听着黑暗中布料悉簌的动静,看着江初捧着手机,在微亮的光影下笔挺的鼻梁和微眯的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更该去睡沙发。

虽然昨天已经跟江初在一起睡过一宿,但在农家乐跟在家里、在江初真正自己的床上,有种截然不同的微妙感觉。

这是江初绝对的私人领域,是他每天肌肤相贴,甚至自我慰藉的地方。

这个联想一蹦出来,覃最立马感觉自己的思路有点儿刹不住闸,昨天半夜被江初贴在身后又说话又乱动的烦躁感也开始想冒头。

胳膊不小心在江初的肩膀上蹭了一下,覃最翻个身,背对着江初拉开些距离。

结果他还没躺踏实,屁股上挨了一脚,江初也不撤脚,给跟着他侧躺过来,“哎”一声说:“差点儿忘了,杜苗苗要加你微信,老杜找我要,我直接推给他?”

这姿势跟江初从身后贴着他一样,有点儿太自然太亲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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