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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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有如盖章立契,成就感为她倾注能量。

实在太晚了,岑矜不再多聊,起身领李雾去次卧,告诉他衣物书本与生活用品要如何归置。

等他收拾得差不多了,人走出房,岑矜又把他带到卫生间,指导他怎么用水。

李雾第一次知道,原来水龙头的调控会这么复杂,花洒类型还分好多种。

等一一描述完,考虑到异性共处一室确有不便,岑矜指指身后:“我卧室有卫生间,以后外面这个就给你用,你不用不好意思,等手续办妥住校了就没事了。”

李雾应了声“好”。

岑矜手垂到身侧:“那你先洗澡?”

“嗯。”

岑矜坐回沙发,听见卫生间门阖上,她才瘫软下去。

她精疲力竭,抽出裤兜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三点多了,她都超出四十八小时没睡了!

岑矜暗自佩服,点开微信,顶部有条新消息,是父亲发来的。

岑矜点开它:

老爸:

矜矜,到家了吗?听妈妈说你今天亲自去胜州接资助的那个孩子,还希望爸爸可以帮忙。妈妈因为这件事很生气,可爸爸却一点都不意外,因为我们矜矜一直是个善良温暖的小女孩。有什么需要爸爸的地方,明天睡醒了再告诉爸爸,先休息,爸爸永远站在你身后,我和妈妈也永远爱你。

上午,02:28

岑矜瞬间鼻酸得要死,眼底闪烁起来。她撑住鼻头,单手回了个亲亲表情和“谢谢老爸”。

等了会,没盼来父亲回复,岑矜估摸着这老头肯定又睡了,就把手机摆到一旁,维持原姿势放空起来。

卫生间传出哗哗水声,岑矜脑中不由浮出少年的脸。

一颦一笑这个词,可能永远都无法形容这样一张面孔了,因为它总是那么静默,板正,谨小慎微。

自幼失去双亲是什么感觉,就会变成这样吗,再无人拥他入怀,不得不把自己铸成盾,直面风雪,不然家就会彻底坍塌。

他的童年又是什么样子呢。

岑矜不敢细想,心头泛起难言的酸楚。她重新拿起手机,刚下完单,浴室门忽然开了,有人步伐仓促地逼近。

岑矜打挺坐正,下一刻,李雾停在她面前,只隔着张茶几。

少年顶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衣服也洇潮了大半,上身轮廓一览无遗。他很瘦,却没有很单薄,线条出人意料的清晰,可能得益于他平时要走山路和干农活。

他不知所措到极点,从脸红到脖子,眉眼在水的浸透下变得愈加漆黑。

岑矜被这种情绪传染,也紧张起来:“怎么了?”

李雾拧眉,神态因窘迫而变得鲜活:“对不起……我没弄对,忘了那个水龙头要怎么切换了。”

岑矜没憋住,扑哧笑出声来。

她想了下,将沙发上的薄毯团起,抛向他。

李雾双手接住,大眼睛看过来,不明其意。

岑矜说:“先披着吧。”

李雾捧着毯子没动:“我身上有水。”

“没事,就是给你擦的,等会再洗好了,”岑矜冲他淡淡一笑,掂了下手机:“先请你吃肯德基。”

第7章 第七次振翅

美食的力量很强大,这一晚,都市的气息不再遥远,它变得像是鸡肉里的香料一般沁人心脾,李雾在满足里入睡。

可后半夜就不那么好过了,他糙惯了的肠胃承受不住一整盒全家桶的肉弹轰炸,跑卫生间的频率极速上升。

岑矜眠浅,注意到他异样,没多问,备了一杯水、一粒药放茶几上,让他和水吞下。

李雾满脸通红地应声,再出来时,客厅里已空无一人。

他弯腰服了药,喝完整杯热水,悻悻回到房间,思考着明天要怎么向岑矜道谢和道歉。

可心里还是飘忽的,像身下的床褥一般软。

爷爷过世后,他第一次感到放松,从洼地的泥砂变成一缕云絮,尽管环境全然陌生,如在梦中。

是梦也无所谓了。

至少他还敢梦到这些,不是吗。

李雾昏沉沉闭目。

再次醒来,室内还黑乎乎的,分不清白天黑夜。

李雾当即翻身下床,趿上拖鞋,快跑出房间。

岑矜正在客厅吃早餐,她起床后就跟父亲沟通过这件事,也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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