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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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房相还好。倒是你,”她步步走下宫阶,问道,“冬鹃说你去了很久,怎么,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吗?”

幼蓉面色坦然,一五一十答道,“在麟德殿那头遇到九大王了,他瞧着奴眼熟,于是叫奴过去问了几句话,这才耽搁了。”

“哦?”漱鸢倒是很奇怪,“他问你什么啦?”

幼蓉道,“回公主,他问奴是不是您身边的宫人,又问了问千秋节公主为圣人准备了什么贺礼。”

漱鸢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这个九兄,为何变得没话找话起来,若说从前,她的事情他才懒得过问呢。

“那你下去吧。”漱鸢挥了挥手,转身道,“对了,叫人备水,我要沐浴了。”

“是。” 幼蓉一如既往地应答,仿佛方才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第47章

过了两日, 宰相总算病体痊愈, 与近来关照他的高内侍客套一番后,打算回府邸去了。

临别前,高内侍立在中书省的前廊下, 依依不舍地瞅着宰相,再三提议道,“房相若是改了主意, 随时与奴讲, 奴立刻托人书信一封引那位姑娘来见房相。”

房相如抬手停在唇边, 尴尬地清了两声嗓子, 垂眸道, “此事高内侍作罢吧。某在府邸有家丞, 有奴仆,人手是足够的。若是多个姑娘, 某倒是不大自在了。”

高内侍面露可惜之色,连连叹息,宰相生怕他再说个不停,于是所以应付了几句, 赶紧转身离去了。

多个姑娘, 那还了得。现在宣徽殿的那位,才是宰相的第一要紧事。上次他那么不经意地一试探,就激起了她不小的火气,若是叫她再知道高内侍三番五次的还不罢休,恐怕她就要直冲冲地跑过来对峙了。

想到公主那张气鼓鼓的脸, 宰相无奈地摇头淡笑了下,拂袖出宫了。

策马穿行过街坊,一路行至宰相府,他拉住缰绳稳了稳,小侧门那头立即有外仆出来迎接。

“主人,您可回来了!”

宰相如将马绳交由他手里,颔首道,“公子在否?”

外仆答,“近日公子未归,一直在国子监与举生温习。”

未归?房相如沉了下脸,说是未归,恐怕还是因为上次那些事情闹着不快。也罢,未归也好,省的父子相见尴尬。

他要考明书科,便由着他去,找点事情做,总比无所事事好。国子监那附近都是来长安准备考试的各地考生,他愿意与他们同吃同住,倒也不错。

宰相嗯了声,提衫往里走,绕过萧墙,直入正堂,一路道,“国子监那头,派人常过去看一看,若是公子有任何需要,一定替他准备好。” 宰相说着,抬了抬手,“跟我来。”

外仆答是,纳闷地跟着主人直行到后院池塘,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见主人伸手那么一比画,道,“去寻个长些的竹竿来,我现在要用。”

宰相将袖子卷至肘部,颇有一种要大干一场的准备,下仆道,“主人这是要做什么?奴替主人做吧。天热,前堂已经为主人备下了冰好的青饮。”

宰相面无表情地说不必,挥挥手道,“你且按我说的去就好。”

不一会儿,管家拿着一根青竹过来了,见宰相叉着腰站在青荷池塘前久久注视着,上前殷切道,“主人,竹竿寻来了,您看这个行吗?”

房相如闻声回头,上下打量了一下,点头说甚好。然后接过竹竿,小心翼翼地探进池塘,开始搜寻什么。

管家站在一旁左右看了看,皱眉道,“主人在寻物么?要不奴来吧。您一向怕热,这功夫下去,怕是又要出汗了。”

宰相置若罔闻,依旧固执地自己搅着竹竿,在池塘底慢慢探寻。

这池塘虽然不算大,那玉香囊也不是多么容易找到。

可就算再难,他自己扔进去的物件,总要他亲自寻回才算有意义。

日头渐上,宰相握着竹竿一下一下地在水下搅动,时不时触及到什么阻碍,挑起来一瞧,只是普通的水草,于是抖落在一旁,继续耐心地重新将竹竿伸下去,重复着一样的动作。

家仆看得脸都惊呆了,没一会儿,见宰相额头上冒了点细汗。忍不住想奉上一方汗巾,然而见宰相面色严肃专注,叫人看了也不敢上前打扰。

也不知过了多久,宰相神色一喜,站在池边弯身去捞什么,再起身时,只见他手上握着个玉琢的香囊,很是别致。

宰相看着玉香囊舒心一笑,转身直往书房走,脚下带风,一路不忘吩咐道,“去取些清水,还有干净的布,速速送过来。”

家仆不敢怠慢,急忙按着宰相的要求做了,一一送进去之后,退出门前悄悄往里头睇了一眼。

只见宰相坐在案前,探着脖子,聚精地擦拭着那个玉香囊。一面擦,还一面时不时还左右看看,然后用嘴吹了几下。

真是要变天了!家仆知道宰相的脾气,也不敢多问什么,无声地赶紧退出去了。

玉沉入塘底,可谓‘沉壁’。好一个‘沉壁’,如今玉失而复得,沉壁重新回到他手上,不正是个好兆头吗?

房相如很满意,摊开手掌呈着玉香囊左看右看,正想着日后如何送过去给她。

忽然门外有人急冲冲地闯了进来,一个身影直接跳入书房,朝他挥挥手,“房六,你可算回家了。”

房相如握住玉香囊抬头看,只见窦楦一身常服地走了过来,他一皱眉,“你怎么进来的?”

家丞和管家这才跟了过来,连连道歉,“主人,窦尚书来得急,等不得通报就进来了。奴跟不上,主人恕罪。”

窦尚书挥了挥手叫他们下去吧,然后转头撩袍在他案几对面坐下,笑呵呵道,“这几日我都在找你,你家仆人说你一直在中书省未归,我一想,再等等。这不,今天听说你回来了,我赶紧就过来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想我!”

房相如冷不丁地抬起眼神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想。甚至有点烦你。堂堂尚书令二话不说的闯入别人家中,真希望御史台的人好好管管。”

窦尚书神色很受伤,黯然探口气,忽然见房相如往袖子里塞东西,伸手一指,“你在干什么?”

房相如眼神慌乱了一下,不冷不热着说没什么,“倒是你,有何事一定要来我府说?”

宰相似乎不大好客,若不是窦楦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恐怕这次真是更要被他嫌弃了。

窦楦咽了下嗓子,眉目低沉地悄声道,“还记得上次我在白鹤楼同你说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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