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入夜,陈心藻已经回到自己的青藤苑,看着满天的大雪忧心忡忡,她从夫人那离开的时候,楚伋还跪在雪里。
“姑娘,你在院子里站着做什么,赶紧回屋吧。”小胜拿了件披风给陈心藻披上,陈心藻依旧站着不动,小胜纳闷,但也知道姑娘总是很多心思,跟谁也不说,只好自己嘟囔着什么“真搞不懂姑娘你”回了屋,开始着手烧些姜汤给姑娘驱寒。
这时一个抱着包袱的丫鬟走进院子,跪下给陈心藻行礼。
“奴婢珠燕,以后就伺候姑娘了,姑娘有什么吩咐吗?”珠燕委委屈屈地说。
她们真的换了他的丫鬟,陈心藻心想。
“你来了我这,那楚公子呢,他回碎玉轩了吗?”陈心藻问。
珠燕抬起头,眼圈有些红肿:“楚公子刚回来,翠姨就叫我收拾东西来您这……”
陈心藻咬着嘴唇失神,她本来在雪里站得像个石像,又突然像个雪兔一样动起来,转身跑回了屋子,把珠燕一脸莫名其妙地留在院子里。
“小胜!”陈心藻冲进屋找小胜,“天太冷了,熬点姜汤吧!”
小胜正拿蒲扇扇火,“正熬呢,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你快熬。”陈心藻站在旁边乖乖地等她熬好。
珠燕住进青藤苑的侧房,和小胜睡一个屋,她正一边哭一边铺床,陈心藻忽然掀开挡寒的帘子进来,珠燕赶紧抹干净脸上的眼泪。
“姑、姑娘……有事吗?”
“珠燕,你有空吗?”心藻端着一壶冒着热气的姜汤,“把这个给楚伋……楚公子送去。”
珠燕愣住,看着姜汤,她不明白了,陈姑娘明明是夫人的人,现在又来发什么善心。
“珠燕?”陈心藻又问了一句。
“好,多谢姑娘。”珠燕接过姜汤。
陈心藻忽然又想起什么,面上显得有些窘迫:“你去的时候避着点人……”
珠燕点点头,出了院去。
碎玉轩里静悄悄的一片黑暗,也不知楚公子睡下没有,此时已经深夜,门口看守的丫鬟不在,珠燕偷偷进了院子,回到楚伋的房中。
“楚公子?”珠燕轻声喊,没人回应,只有将熄的碳火发出微弱的光,屋子里冷得很,她摸着黑点了灯,发现楚伋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楚公子?”珠燕连忙去推他肩膀,楚伋哼了一声痛得醒来。
“您怎么不睡到床上去?”珠燕问。
楚伋这时觉得咽喉肿痛,浑身冷得缓不过来,沙哑着说:“没事,我就是坐着歇会。”
珠燕把楚伋扶到床上去,楚伋两腿僵硬得几乎走不了,差点跪在床前,珠燕连忙拉他的胳膊,他又倒吸一口冷气。
珠燕觉得奇怪:“公子,您还好吗?”
楚伋说:“好不了。”
珠燕帮他把被子拉过来盖上,又端过姜汤来:“先喝点暖暖身子吧,看您这样,明天肯定要叫大夫了。”
楚伋可不想再见到那个阴阳怪气的小老头杜金紫,于是便说:“不用,歇着就行了。”他接过姜汤,还热着,喝下去身上总算暖回来一些。
“珠燕,你不是去了陈姑娘那里,怎么回来了?”楚伋问。
说到这个,珠燕心里有些疑虑,边说边注意楚伋的神情:“是陈姑娘让我给您送姜汤来的。”
楚伋苍白的嘴唇抿了抿,那一瞬间眼里有不经意的欣喜,“是吗?”说完便埋头把姜汤喝了个一干二净。
珠燕看在眼里,没说什么,收了姜汤的空碗。
楚伋艰难地挪动身子,把自己缩在被子里。
“楚公子,今天您在夫人那里,只是罚跪吗?”珠燕问道。
楚伋咳了两声说:“珠燕,你早点回去吧,以后好好照顾陈姑娘,别让我牵连了你。”
“公子……”珠燕眼圈又红了。
楚伋勉强笑着说:“没事的,别担心。你之前说得对,这些夫人小姐真是在家太闲了,她们就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穿针刺绣,夏夫人一定擅长……”楚伋闭上眼,渐渐睡过去了。
珠燕不再打扰楚伋,重新烧起碳火,她轻手轻脚出了门,把门关上。
之后几天,楚伋总是被夫人叫去罚跪,碎玉轩空荡荡的,经常一个人也没有,江东楼来了碎玉轩也见不到楚伋,看碎玉轩门口也无丫鬟守着,他觉得很奇怪,便问起江尽忠。
江尽忠不会在老爷面前刻意提起内院的事,但老爷问起来也会照实回答,“楚伋得罪了夫人,夫人正处罚他。”
江东楼早就料到,说道:“他那犟性子,就知道他一准得惹夫人不高兴,不过夫人罚他,他怎么不知道来找我?”
“老爷公务繁忙,他也是知道的,怎敢拿府内的琐事来烦您。”江尽忠答。
“随他吧,有夫人帮我治治他那臭脾气也是好的,只不过……”江东楼捋着胡须思索,有了夫人唱白脸,他□□脸的会更方便,“尽忠,你安排一下,今夜带他来我书房,别让夫人知道,能做到吗?”
江尽忠点头:“明白。”
夜里,楚伋好不容易离开夫人住的院子,已经困得能在雪地里睡着了,他总是在夫人那里受罚到很晚,也不都是跪着,夫人居然罚他抄写《女诫》,怪不得他在江府内院也不用避嫌,夫人就没当他是男人。
但江东楼今夜叫他来,只不过是脱了狼窟又入虎口,总没好事,他宁可在夫人那边受罚,此时,书房中火烛明亮,江东楼正等着他。
楚伋百般不情愿地进了屋,江东楼坐在书桌前上笑盈盈地看他,仿佛有什么好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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