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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想孵蛋,其实我还有另一个法子。赭恒散人道。

什么?江浅一脸期待问道。

赭恒散人走上前看着那颗蛋,道:他有两个父亲,一个不愿意孵化他,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吗?

郁辞舟?江浅惊讶道:他是兽族,怎么会孵蛋?

兽族与你都能生一颗蛋出来,怎么不能孵蛋?赭恒散人道。

江浅闻言一怔,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

而且这小东西在出生的时候,都能被郁辞舟的妖气安抚,少折腾自己一番,说明他认识郁辞舟的妖气。这样一来,郁辞舟孵蛋,似乎当真可行。

可是江浅面上又露出了犹疑之色。

赭恒散人知道他的想法,开口道:知道你担心什么,你让他孵蛋,未必要说是你生的啊。

那说是谁生的?江浅道。

就说后山捡到的,觉得有缘分,不舍得扔。赭恒散人道。

毕竟江浅是禽族,对禽族的蛋心怀恻隐,也算是情理之中。

江浅拧眉想了想,开口道:他就算信了,也定然不会答应吧,一只雄妖,怎么可能去孵蛋?

毕竟这样的事情江浅都不愿意接受,更别说郁辞舟了。

况且这对郁辞舟来说,完全就是一颗陌生的蛋。

你不去问问怎么知道他不答应?赭恒散人道。

江浅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此事不可行,非亲非故捡来的一颗蛋,郁辞舟怎么可能答应?

而且一只豹子,去孵一颗蛋,想想就觉得滑稽。

江浅忍不住脑补了一下那画面,神情突然一滞

为什么突然觉得那副画面还挺有趣的。

第39章

江浅目光落在那颗蛋上,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赭恒散人不知他所想,开口道:你若是开不了这个口,我去帮你说也可以,就说蛋是我捡到的,你不愿意帮忙,所以让他帮忙。

江浅稍稍回过神来,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同意呢?

我可以拿你要挟他啊。赭恒散人一脸坦然地道:你身上的妖气虽然除了,但你还有心魔,上次在禁地的时候,那魔物已经激起了你的心魔,这东西若是放任不管,终究也是祸患。

赭恒散人笃定,此事郁辞舟定然也是知道的。

甚至郁辞舟带着江浅来澹州岛的原因之一,就与江浅身上此前沾染的魔气有关。

江浅开口道:你还不如拿他的心魔要挟他,拿我的他未必在意。

他的心魔不就是你吗?赭恒散人笑道。

江浅一怔,这才回过神来,一时间心绪纷杂。

那日他与郁辞舟被困在禁地之时,江浅便已经知道了,郁辞舟的心魔是自己。

这不过他一直未曾深想过此事,如今被赭恒散人点破,江浅便忍不住又恍了恍神。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不管他想与不想,事实都是无可逃避的。

你一直不愿多想,但你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只要是你的事情,郁小友无有不从的。赭恒散人道:哪怕你什么理由都不说,只将蛋给他让他去孵,他也不会拒绝你。

江浅被赭恒散人点破心事,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他耳尖稍稍有些发红,嘴上却依旧故作随意道:他做的事情可都是他自己愿意的,我又没拿羽刃逼着他。怎么如今你倒是替他委屈起来了?

我替他委屈什么?你真当我心中那么没计较?赭恒散人收敛了笑意,认真道:他为你做再多的事情,能及得上你为他孕育的这一颗蛋吗?

他说着目光落在那颗蛋上,又开口道:这世上若是有谁能为我生个崽子,别说为他做这些事了,我的命都可以给他一百零八回。届时别说他如何折腾我,如何不识我的心意,哪怕他整日打我骂我,我也是愿意的。

妖族生育子嗣并非易事,尤其妖力强大的妖,要一直忍受体内妖气的异动,极为痛苦。

江浅孕育这颗蛋虽非本意,但他受过的折腾却都是实实在在的。而郁辞舟,也确实因为江浅受的这些苦,得以在这世上有了一个血脉的延续。

别说得这么矫情,都是雄妖,哪来那么多委委屈屈的小心思。江浅道。

尽管赭恒散人说得不假,江浅自己却是不在乎这些的,他此前恼郁辞舟,多半也不是恼自己受苦之事,而是因为有孕一事本身让他不高兴。

至于郁辞舟,以他的性子,自然也不会拿自己为江浅做过的事情标榜自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郁辞舟与江浅的脾性是有相似之处的。

他们都不是爱斤斤计较的,爱或恨都直来直往,不喜欢衡量得失。

反正自己心里高兴了最重要,别的都不值得他们浪费心神。

不过江浅顺着赭恒散人的思路想了想,倘若他与郁辞舟换了身份,是郁辞舟为他生了个崽子,那江浅也会愿意毫无节制地对郁辞舟好。

你想好了吗?赭恒散人开口问道。

江浅点了点头道:想好了。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这蛋里都是他与郁辞舟共同的血脉。既然他负责千辛万苦将蛋生了下来,郁辞舟牺牲一下自己去孵孵蛋似乎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否则郁辞舟这父亲也当得太便宜了。

念及此,江浅便拿走了那颗蛋。

回到房间后,江浅对着那颗蛋,心中思绪万千。

他决定了要让郁辞舟孵蛋不假,但他并没打算现在就告诉郁辞舟真相。

不为别的,他在郁辞舟面前还怀了要居上的心思,怎么可能轻易承认自己生了颗蛋?

若是要郁辞舟知道了此事,下回就算是郁辞舟主动邀请他居上,江浅估计也够呛能支棱起来了。换了旁人或许不计较这些,但江浅不是旁人,在这方面,他有着超乎寻常的执拗。

既然如此,他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不能让郁辞舟怀疑这是他生的蛋。

江浅是只雄鸟,雄鸟与雄兽有了崽子,这在大部分人眼里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哪怕郁辞舟再聪明,也不可能因为江浅拿着一颗蛋,就怀疑这蛋是江浅生的。

所以江浅唯一担心的事情,就是郁辞舟通过妖气看出来异样。

念及此,江浅伸手驭起妖力,在那蛋上轻轻一触,透过蛋壳轻轻与里头的妖气相抵。

江浅这一试,便发觉那颗蛋里的妖气虽继承了他一半的血脉,但因为掺杂了兽族血脉的缘故,与自己的妖气差异还是很大的。

这蛋在他肚子里时,还隐约伴随着他和郁辞舟的妖气,可如今却已经将两妖的妖气完全融合,变成了一股独立的陌生妖气。

若是江浅极力分辨,还稍稍能从这蛋里找到些许属于自己的气息,但郁辞舟压根不会往这上头想,自然也不会费心从一颗蛋里翻找属于自己的印记。

而且这蛋离开了江浅的身体之后,妖气比在他肚子里时更为醇厚稳定,任谁也很难通过他联想到江浅肚子里那股紊乱的妖气。

想通了此节,江浅便稍稍松了口气。

而接下来,就是如何说服郁辞舟的问题了

次日一早,郁辞舟刚起床便觉察到门外有动静。

郁辞舟起身开门,便见江浅一身华服,手里拎着个食盒,正一脸笑意看着他。

郁辞舟一见他这副模样,登时想到了先前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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