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徐悦原来我这么流氓(2 / 2)
空中有新雪飘下,洁白的雪花翩翩飞舞,落在那朵枯萎的花上,不过一瞬,便化作一点水润。生死无常,亦不过一瞬。仿若有雪花落在了眼底,湿润着黑眸,当初她得他死讯,是如何的伤心呢?
灼华进了院子,就看见不易擎着一把杏色底子的油伞同他站在鹤云居的大门口,伞面上是几笔缥缈的山水画,横里一笔,一枝绽放的红梅宛然而出,热烈而动人。
她记得的,那画是成婚那年她和他一起画的,原是想花白梅的,他说白梅清冷淡柔更似她,只是杏色的底子再画白梅便融了梨花雪色,反而不美。
他的肩膀沾了雪,灼华下意识的抬手替他掸了掸,几下之后又缩了回去,“身子还未养好,怎的站在这处吃风。”
“等你回来。”徐悦清淡的面上蓄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他看着她,犹豫了几息,小心问道:“我可以牵你的手么?”
“不用等我,我这几日会有些忙,指不定什么时候回家。”灼华微微一笑,没有伸手,走了几步,还是停了脚步,把衣袖递给了他。
自那日的拥抱之后,她又变成了冷淡而疏离的样子,徐悦失落间看到水青色的衣袖伸到了手边,又高兴起来,手指紧紧捏着她的衣袖,高挺修长的身姿遥遥瞧着竟是有几分乖巧之意。
他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吗?”
“不用。”灼华柔婉的笑了笑,“事情不算麻烦,年前会结束。待你养好了,以后会有机会帮我的。”
进了小书房,她挪了凳子,想拿橱柜上层的东西。
徐悦拉了拉她的袖子,“我可以帮你拿。”
因为里头有些东西比较私密,徐悦不在的这些年里都是她自己这样踩着凳子拿的,已经习惯了。今日他开了口,灼华也便不拒绝了,“后头的小匣子,帮我拿出来。”
他人高,稍稍一垫脚就拿到了深处的匣子,只是收回手的时候碰到了一卷画轴,画滚落了下来,咕噜噜的在地上滚了几圈,展了开来。
徐悦抱歉的放下匣子去捡,灼华看到画中露出的一角,瞬时想起那副是什么了,叫了一声,“别看!”
但他已经看到了,是美人出浴图,水气朦胧,画中人身子窈窕玲珑,青丝垂散,一缕隐约的遮在了她的胸前,肌肤似染了一层桃花色,娇艳欲滴,美人羞赧地微垂着眸子,欲语还休。
很显然那出浴的美人便是她了。
她不至于会自己画自己,那便是他画的了。
他还做过这样闺房私密事么?
四目有一瞬的交接,徐悦耳根子通红,半弯着腰握着卷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灼华看着他眸中她的倒影,心思婉转,抑不住的伤怀,人还是这个人,情却不是那份情。最熟悉的陌生人,当如是。
快速的卷起画轴,她的手有些抖,也不知是尴尬的还是害羞的,也不敢再看他,抱着画便逃回了房。忽想起自己回来取东西的,把画卷塞进了被褥里,又进了小书房,低着头,拿了匣子匆匆的出了门。
徐悦还楞在原地,呆愣的看着她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去。
跨进地牢,仿若天色忽然暗下,一眼所见之处似披上了鬼魅色彩,几重纵深的牢狱里点着火把,因着地牢门的开合,橘色的火焰明灭的摇曳了起来,恍惚出了无数重叠的深色剪影,门复又合上,隔绝了外头冬季冷冽而清醒的气息,一股压迫到叫人无法喘息的沉重缓慢的席卷而来。
这里是原北昏候的宅子,这个人,是个极爱用死刑的人,是以宅子底下有一座堪比镇抚司昭狱的私牢。当年北昬候参与叛王作乱被杀后,这座宅子便悄悄入了陈叔的手,为的就似今日,需要审问的时候有个隐蔽的好去处。
一层又一层,每一层都比上一层安静许多,最后一层,只有一间半丈深又半丈高的逼仄的四面石墙的牢狱,没有光、没有生气,除了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仿若沉在了海底一般,唯有铁门上有一个一掌宽的出气口,空气稀薄的叫人几欲窒息,偏又可恨的留了一丝存活的希冀在里头。
不得不说,这个北昬候很是会挑战被审之人的极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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