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2 / 2)
这位放映员不止不想对抗群情激动,他自己,也想再看一遍!
足足观看了六遍广告,仍有观众意犹未尽,可是此时,正片《鸳鸯戏梦》已经要上演啦。
可是,谁又在乎呢。
但和方才所看的短片比起来,此片简直是平庸乏味到极致,往常能看得津津有味,今日来看,却倍感拖沓,身心尚沉浸在之前的刺激中,对观看的一切,毫无反应。
明明是新片,内容平心而论也不错,可就是……寡淡,在看完寒星钢笔的广告后,这玩意儿简直味同嚼蜡。
王和笙只觉索然无味,站起来向外走去,他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找到纪霜雨?纪霜雨他们学校什么时候开学?我要怎样才能入学?
可有赖沪上报界的记者们,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纪霜雨,刚刚离开沪上!
……
相似的情景,发生在这一天沪上的大小影院之中。
此乃沪上影史一次奇观,一支银幕广告,竟引起了沪上影戏市场的震荡。
无论专放西洋影片的头轮影院,还是二、三轮影院,或多或少都出现了类似情形:
文明一些的观众还会乖乖看影片,素质差一点的,直接威胁放映员,导致正常场次的影片放映不断往后退,改成了一遍遍放广告,直到观众看满意了!
一般来说,广告商付钱,影院才在正片上映前播放。但现在的情形是,影院方不得不在观众要求下,多多播放,甚至因此,增加了观众……
那些没有拷贝的影院,更是眼红到主动去昆仑书局商谈,愿意出钱购买广告拷贝——最后,昆仑书局一盘算,别说一开始投放广告花的营销费用,连拍摄成本都给收回来,还赚了!
观众:“别放影戏了,放广告!”
就是这么神奇,就是这么群魔乱舞。
最受影响的,无疑是那些在这一天首映的影片,口碑会直接垮掉,放在从前或者以后,可能都没这么惨。偏偏放在这一天,在大家刚受完冲击之后。
没错,说的就是《鸳鸯戏梦》。
首映这天,周若鹃也期待得直搓手,这部片子在试映的时候反响很好,又找了美艳的影星,所以他也很有信心。
在和朋友聚完餐之后,周若鹃还特意带着朋友,去影戏院,想看看首映现场的热烈盛况。
毫无疑问,他看到影戏院外挂着“客满”的牌子,得意和友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此时,刚好一波观众从影戏院鱼贯而出,口中还在讨论着:“太美了,我此生从未见过如此美的画面。”
“从画面、人物,甚至道具,都美得不可方物!震撼人的心灵!”
“我脑海里现在还忘不了那四个字——”
“哪四个字,”周若鹃得意地搭话,“《鸳鸯戏梦》么?”
对方奇怪地看他一眼,“寒星钢笔啊!”
周若鹃:“???”
什么寒星钢笔,这特么不是小崽子和鹊妹搞的那钢笔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场次错了啊?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那玩意儿和影戏有什么关系。
观众已经自顾自继续讨论起来了:“你说纪霜雨真的回京城了吗?太可惜了!”
“他若是以这样手法拍摄影片,我是定然要去票房蹲着的。”
“正是啊!你说他会拍吗?会就应该留在沪上啊,全华夏九成的制片公司都在这儿啦。”
周若鹃越听越一头雾水,纪霜雨到底何时拍了影片,拍了也不能立刻上映啊。
他心里涌起不妙的预感,冲进了影院,一路撞开了保安。
到了里头,只见屏幕上还在播放广告短片,有些观众仍不舍立场,坐在远处观看。
“续千年文墨,书写意人生。”
“寒星钢笔,专为华文书写。”
以及清楚的字幕,导演:纪霜雨。
周若鹃:“…………”
他完全凌乱了,怎么会这样?纪霜雨这是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还会这个?!
银幕广告?这怎么能是个广告,还特么在我的片子前面放?
思及刚看完《鸳鸯戏梦》的观众出去都念叨着纪霜雨的名字,周若鹃按着心脏,一脸痛苦,只觉得喘不上气来:“你……你……”
“你妈的,想逃票啊!!”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夹住了周若鹃,把他往外头拖。
……
远在金陵的周寒鹊也一夜没休息好,不停在接电报或者电话,全是沪上的商家,之前没定好的要求下订单,定了的要求增加,现在预售出去的都已经超过他们第一笔订单的了。
周寒鹊都懵了,我货还没发出去,你们就来了??
其实在订货方面,周寒鹊相当随意,因为掌握了学生市场,这款钢笔是稳赚不赔的,到时在书局销售,就足以覆盖它的最大受众了。
所以在一些洋行因为这是国产钢笔,就挑三拣四的时候,周寒鹊完全一副你爱进不进的态度。
结果现在,他们一个个哭着喊着希望周寒鹊先发货给自己。什么?你要先发外地的书局?别了别了,我加钱还不行么,这赶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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