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1 / 2)
时间是随便找的,出门前关容说有事,陈越持默契地没多问,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关容笑问能有什么安全问题,陈越持扭头去做事,说其实他总怕他被人抢走了。
那个没有谋过面的弟弟被葬在城北的陵园,关容挑的这一天是个晴朗的早晨。
墓碑上那孩子长得很清秀,看不出病弱的样子。关容在陵园坐了一个上午,太阳升得最高的时候离开。
这陵园在城郊,周围荒芜得厉害,要走上好一段路才会有出租和公交。
从无人的小径经过,在转弯处有人叫了一声关容,关容扭过头去,被人用麻袋猛地套上脖颈,狠命一勒。
他本能地往后拐了一拐子,拐得那人闷哼一声。与此同时,脖颈上的力道骤然加大,那麻袋里也不知道有什么,关容只觉得眼前发花,浑身力气顿时散了。而后一头栽了下去。
意识逐渐回归。关容睁开眼看不见东西,他意识到自己正背靠墙边,双手被绑在了身后。蒙眼的布条勒得他很不舒服,他听到金属扣撞击的声音。
他平静地开口:章休。
章休笑起来:醒了?以为你不知道是我呢。
关容没答话,章休嘲讽道:你关容万人迷一个,相好那么多,保不齐是谁爱你爱得癫狂了。
关容的平静和沉默让他有点恼火,他一把扯开了关容脸上的布条。
眼前的人脸色发黑,眼睛通红,双颊凹陷下去,精神气所剩无几,早不是关容印象中的样子。虽然有很长时间没有碰面,但他的事情关容或多或少听说了些。
本来就是上门女婿,靠着入赘有了资产和靠山,甚至少年宫的工作都是妻子家里安排的。上一回关容从同事嘴里听到他,是因为他在外面鬼混被老婆抓住,事情闹大开来,岳父收走了他的房子,少年宫这边也委婉地跟他提出了让他主动离职的要求。
关容,我最他妈恨你这副样子,我为你付出了多少!章休指着他。
关容懒得反驳,问:想跟我做?
章休怔了一瞬,恶意地笑:干/死你。臭/婊/子。
你把我绑着怎么做?关容笑说,不就是想做吗?也没有多大的事。
他看了一眼章休,又瞅一眼桌上,那里放着一把水果刀。他继续说:你是多怕我?我现在身上没有劲儿。
章休冷笑:不用想拖时间,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他拿起桌上的刀:等干完我就划花你的脸。
关容耸耸肩,无所谓道:比起干别人,被/干更爽。我技术不错,你要试试吗?
我信你。章休往前一步,几乎要撞到关容脸上。
关容侧过头微微避开,在章休变脸的同时蓦地撑起身体,用肩膀在他腹部猛顶一下,又趁着他弯腰,用头顶狠击他下颌。而后就着被绑住的姿势反身,抓起桌上那把小刀,刀尖朝后,借着身体的重量往后一撞。小刀刺到了章休的腹部。
章休痛呼一声,关容回身踹他一脚,多的一眼都不想再看,只拿着那把已经见了血的刀,径直跑出屋子。
出去才发现这是个废弃已久的旧楼。
关容在一人高的草丛中边走边反手割断了绳子,把刀扔在草堆中。他手上有数,那一刀下去其实问题不大。
上了车来车往的大路,关容稍稍整理了一下衣物。手机不知道落在了哪里,摸来摸去没摸着。钱包也不见了。
第58章 病房
在路边找了几个人借手机,未果。终于有个小姑娘打量他半晌,看他形容狼狈但也不像坏人,借了诺基亚给他。
快走吧。那小姑娘的同伴警惕地看着关容。关容意识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不太好看。
他温声说:不好意思,马上。
本来想打给陈越持,拨电话的时候关容手顿一下,还是打给了龚原中。龚原中家离这里更近些。
没多久龚原中开车来接到关容,关容摆摆手示意他等下再说。龚原中上车立马扯了纸巾递过去。
关容用龚原中的电话打给陈越持,那头没有人接,又打到店里,依然没人接。正犹疑要不要打给敏姐让她去看看,龚原中说:出什么事了?
他的问话适时地打断了关容的犹疑。关容屏息两秒,说:原哥,调头朝陵园那边走。
指引着龚原中开车到了那废弃的地界,里面是一段小路,车开不过去。
已经临近傍晚,关容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支配。他来不及朝龚原中解释,立马下了车跑进去,刚到岔路口,忽然看到章休从那废弃的楼门口跑出来。
章休的姿势别扭且仓惶,还在不时地回头看。
关容转头跟龚原中对视一眼,龚原中立马改了路线,朝着章休追过去。关容则跑进楼门,在空空荡荡的一楼仓库,走了几步就看到地上倒伏着一个人,那人的手保持了一个前伸的动作,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
一个空白的瞬间。
关容跪到陈越持旁边,看到他深色的外套上一团更深的颜色,旁边扔着那把被他丢进草丛的刀。
见到他来,陈越持挣扎着要动,关容忙轻轻拢住他:别动!崽别动!不要动!
陈越持嘶哑着声音,着急地问:哥,哥你有事吗?
没事没事,我一点事也没有。关容说,他想收紧手臂,却又错觉那团深色的痕迹在不断扩张领地。他害怕自己抱碎了陈越持,只得虚虚地保持手臂合拢的动作。另一只手在地上摸索,摸到陈越持被摔了的手机。
哥陈越持喊。
关容把手机放在地上,去按120,按了几次2都没反应,手逐渐抖起来。陈越持喊:哥
崽别怕,关容一边轻声安抚他,一边狠狠在手机上戳,救护车马上就来。
陈越持的手缓缓攥住了他的衣角,小声说:哥,我有点冷。
我抱着你的,不冷。关容说,他不敢大声说话,只是低声絮絮,这个手机坏了,崽你等等,我马上去喊龚原中,龚原中就在外面。
陈越持在他怀里不自觉地发抖,听他这么说话,吃力地笑了笑。笑容扯疼伤口,让他皱起眉,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关容,缓缓叹了口气。
看到陈越持闭上眼睛的时候,关容是真的害怕了。
他坐在冰凉的长椅上,一双手肘撑在双膝上头,脸埋进手心。龚原中一直站在旁边,替他看着手术室的门。
手术门一开,关容猛地站起来,双手放下的动作几乎与腿部动作是同时发生的。这动作带来一阵强烈的晕眩,他强撑住了。
护士站在门口喊:17床!17床家属!
旁边的一家子忙慌慌迎过去。关容怔在原地,龚原中走近,在他肩上轻拍:我看着的。
关容从小就知道,很多事情只要有龚原中在都不用担心,但是他一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悸。他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失控了。
龚原中似乎也明白这一点,用了一种难言的目光看着他。关容觉得那应该是可怜。
后来陈越持被推出手术室,跟出来的医护人员叮嘱家属要喊名字,好帮陈越持保持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清醒。关容喊了句陈越持,陈越持困倦地眨眨眼,看着他,眼神还是散的。
关容喊了一声之后再没有声音,龚原中代替他开口:陈越持,不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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