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 2)
谢林说完,放开妹妹就要走。妹妹看陈越持一眼,喊一声越哥,终究什么都没说,忙又跟上去。
在后街的人都喜欢看热闹,但是热闹小了不行。像这种戏码,只能供路过的甩个眼色。
没一会儿关容走向了陈越持,却是直接路过,自顾自地朝街尾走。陈越持快步跟上,问:关老师,你看那个谢林是后街的人吗?
关容瞅他一眼:这也要问?
陈越持摇头:看不懂。
关容耸耸肩:我也看不懂。
妹妹为什么非要跟着那个人?陈越持自言自语。
关容问: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陈越持闻言住脚,笑说:关老师明天见。
关容没回头,背对着他挥挥手,进了街尾那家酒吧。陈越持一直站在原地,直到他身影消失。
走回头路的时候陈越持留意了一下,记住了妹妹出来的那家酒吧名字。
回到出租屋,隔壁情侣又在吵架。陈越持形容不出心里的情绪,他想了一会儿妹妹的事情,不可避免地跟着想到关容。他想这个人真奇怪,怎么看都看不透。
只有一些很细微的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要看到真正的关容了。可是那些瞬间总是溜得很快。关容是狡猾的鱼,他知道怎么样用最闲适,也是最若无其事的方式摆脱人的观察。
想着想着他在隔壁的吵闹声中睡着了,仍旧是一整夜乱七八糟的梦。
早起先去书店,昨天关容直接给了他钥匙。小心翼翼地打扫卫生,打扫到电脑桌那里,他又开始琢磨着哪天跟关容说一声,得把主机后面的东西挪一挪。
二楼关容还没领他去过,因此他没擅自上去。打扫结束之后去面包店,正好是开门的时间。
没多会儿大师傅来了,然后是抱着个保温杯的雷哥。
陈越持疑惑,今天本来是妹妹的班。问起来,雷哥说:那丫头又请假了。
她可能真的有事吧,学业也很忙。陈越持说,每天她上班的时候客人都多些,有的时候只有我在,还有客人问妹妹怎么没来。
雷哥就笑:放心,我又没说要开了她,她做得好好的我开她干嘛。你这小子,平时自己的事一声不吭,帮别人倒是能说会道的。
陈越持心里轻轻一放。雷哥担忧道:不过她这段时间真的有点奇怪。
犹疑了一会儿,陈越持佯装不经意问出昨天看见的酒吧名,雷哥表情奇怪,问他:你去那酒吧了?
没。陈越持解释,就是昨天跟关老师一起路过,看到名字挺有意思的。
雷哥表情更加难言了:你跟关老板走这么近?
陈越持想了想,还没回答,他已经换到前面的话题:那酒吧就是小姐多,别的没什么。
听到这话,陈越持猛地反应过来,昨晚关容的看不懂跟自己的看不懂可能不是一回事儿。
第22章 阁楼
好在中午妹妹完好地进了店。
等雷哥走了,陈越持才好问出口:妹妹,还好吗?
妹妹嘻嘻哈哈地笑,妄图把昨晚的事情混过去:越哥怎么这么问?
陈越持想了想:可能我不该问但是你昨晚为什么会去酒吧?那个酒吧不是女孩子该去的。
妹妹脸色有点苍白,但还在嘴硬,恶人先告状道:女孩子怎么就不能进酒吧了?越哥你也太大男子主义了!我们现在都21世纪了啊!
陈越持说得慢: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说得很温和,照旧垂着眼做事,不逼视她的眼睛,给她处理情绪的空间。
果不其然,这句过后妹妹不说话了。过了挺久,陈越持听到抽鼻子的声音。他把纸递过去,妹妹接了却只是攥在手里不用,硬生生忍着,说:我上次跟你讲过的,我有个小学同学
陈越持一怔:你有个小学同学在里面?
嗯。妹妹闷闷地应。
陈越持静了半晌:那昨天带你走的那个?
不是。妹妹噗地笑了,说,他叫谢林,是我们家邻居,跟我们也是一起长大的。
陈越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她这段时间在借钱,问:那你借钱是?
妹妹深吸一口气:我想让她别做这个了。
沉默过后,陈越持问:那具体要多少钱?她很缺钱吗?给钱就能走还是?
妹妹摇摇头,显然是不想再说。陈越持理解地没追问,只心不在焉地搅着一杯果汁,勺子撞得杯壁叮当响。
后来他把杯子往妹妹面前一推:给你做的。转身脱掉围裙,拿着另一杯装好的果汁,出了蛋糕店。
书店门开了,但是关容没在里面。陈越持听到楼板上有响动,知道他在上面。说不清是为什么,关容此时就在店里这件事让他心里忽然畅快起来。
他把果汁放在柜台上,安静地等着关容。不知道过了多久,关容在楼门口探了个头:上来。
陈越持直起身子,他又说:把门关上。
啊?陈越持怔了。
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关容说完消失在楼梯口。
噢。
陈越持关掉书店的门,店里的光一下子暗了。如同近了黄昏。从窗边缝隙透过来一束光,照着飞舞的尘埃,光线因此变得陈旧。陈越持第二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一时间看呆了。
上来。关容在喊。
陈越持带着那杯果汁上了扶梯,上去就愣了。楼板上面的空间比关容住的地方更像个家。
其实二楼也很宽,只是东西太多,有一种小屋子特有的紧凑感,这种紧凑感兴许是生活感的一部分。一大片空间被书架占领,书架的摆法不像楼下那么整齐地排列,而是布满了三面墙。剩下一面墙开着窗户,临街。
窗台挺宽,米黄色的厚重窗帘。窗户下面是个看上去很舒服的,能让人完全陷进去的沙发床。而后是一张茶几,茶几和沙发之间的区域铺着地毯。一个三角小桌,一个小电视柜,小电视柜上放着的电视机样式很老了,说不定还是黑白的。旁边一个收音机,带天线。
最引人注目的是窗户右侧,那里居然放着一架钢琴。看上去也很有些年头了。
陈越持站在楼门口,有点不敢踏入。关容赤脚踩在木地板上,回头看他:你干嘛?
我陈越持想了想,干脆地脱了鞋走过去。
关容笑起来。陈越持一下子懵了。
他不明白关容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关容总是在笑,但是很难得露出这样真切的笑。褪了青涩的朝气藏在他嘴边的弧度里,偶尔让陈越持恍神,似乎隔着年岁看到了少年时期的关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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