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5)(1 / 2)
懂得人情世故的人听了这话必然不会再坚持,可蒋峰偏偏是个没眼色的,他傻乎乎地说:可我骑马过来的时候,江公子分明是没戴帷帽的,想来还是为避嫌吧?村镇里的哥儿姐儿可以随意去逛集市,根本不用遮掩面容,难道城里的规矩如此严格?齐将军,是不是连你也没见过他的模样啊?
齐鹤唳被噎在当下,倒是不必避嫌至此,京里的风气也是很开放的,江梦枕笑着把话圆了过去,把蒋峰的话打趣地抛还给他,只是我丑得见不得人罢了。
蒋峰瞬间涨红了脸,怪我方才说错了话,你恼我了?
江梦枕抬手撩开垂纱的一角,向蒋峰从容地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扭捏做作之色,却自有一种天然的不凡气度,在江风的吹拂下他衣袂飘举,手与脸都是比白纱更莹润的一种玉色,眉目如画、唇珠淡红,眉心的一点红痣更令他生出一种不可亵渎的神仙之态。
蒋峰直接呆住了,他从喉咙间发出啊地一声,半晌后才面红耳赤地挤出几个字:你...你生得也太美了...
江梦枕放下垂纱,略低头道:多谢你。
江公子真是好相貌,蒋昌宗见齐鹤唳脸色发黑,忙掐了蒋峰一把、让他回过神来,齐将军,我们进寨去共商大事要紧,我们叔侄也实在不该再叨扰江公子了。
齐鹤唳紧握双拳上前一步,有意隔断蒋峰直勾勾的目光,向辕门的方向略一抬手,沉声道:二位请!
请!蒋昌宗拽着蒋峰出了小亭,齐鹤唳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梦枕,终是什么都没说地悄然而去。
从小亭到辕门的路上,蒋峰频频回顾,却每每被跟在身后的齐鹤唳若有似无地挡住视线,他偏过头压低声音道:怪了,真是怪了,世上怎么会有江公子这样的美人呢?比画上的还要好看!而且好大方、好气派,不像咱们村里有些的哥儿姐儿,见了男子扭扭捏捏地害臊、连话都说不利索,那些人和他一比,全成了不起眼的大白菜了!
本来就是一堆喂猪的白菜梆子!龙生龙凤生凤,人家累世勋贵,代代娶的都是知书达理的绝色美人儿,才能生出这样天仙般的哥儿,蒋昌宗使劲往侄儿头上戳了一指头,若娶的是牙碜的村货,生出来的孩子还是一样的种地!蒋二狗你给我警醒着些,这是改换门庭的大好机会,要是搞砸了,你就只能回村娶王寡妇家的胖丫当婆娘!
蒋峰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可不要她,她的腿比我的腰还粗!我现在知道这世上还有江公子这样的哥儿,你又要我回村去天天对着胖丫那张鼻子眼睛挤成一团的脸,真不如给我一刀算了!
是了,你记住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见过了好的、就再也瞧不上差的,咱们招募乡勇从村里出来,既然要拼一把、只就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在辕门之前,蒋峰又回头眺望,却已看不清江边的小亭,齐鹤唳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终于走到前头招呼他们往里行去,蒋峰微微蹙起眉头,无奈地跟着他走进军寨之中。
几人在大帐中坐定议事,红巾军由河北乡勇组成,蒋昌宗原是个不第秀才,在家乡做了村长,狄兵纵马在河北抢夺粮食充作军粮,农民们苦不堪言,蒋昌宗读过书、到底多了些见识,他的侄子蒋峰又是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叔侄俩先是组织起了本乡的农户保卫村落,而后又联络周围的村镇,渐渐组成了一支人数众多的义军。他们手下有将近十万人马,比玄甲军还要多上一倍,只是军备不足,许多人拿的还是钉耙之类的农具,士兵又大多是农民出身、未经训练,因而战力稍逊。
蒋昌宗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如今能趁势而起,自是有一番机巧精明,南宫凰与他对谈,只觉这人话中句句恭维吹捧,俨然对举事进京极为赞同,却没有一句作出了实在承诺,着实油滑得很。两军都在试探彼此,倒也不急于一时,南宫凰向齐鹤唳使了个眼色,齐鹤唳会意道:二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来日方长,今日先请歇息,等黄眉军的首领道来,我们再详谈不迟。
蒋昌宗起身作揖拱手:齐将军客气,今日得见将军风采,已是荣幸之至,方才与南宫先生一番谈话,又让我受益匪浅,我们这回真是来对了!
他伸手捅了捅魂魄天外的蒋峰,会谈时一直在发呆的蒋峰猛然回神道:你们谈完了?齐将军,请问江公子...
对了,听说少将军天生神力,一柄斩/马/刀令狄兵闻风丧胆,是红巾军中的一员悍将,齐鹤唳突然起身,从士位上走下来,不知齐某有没有机会见识一番?
啊?蒋峰一愣,你是要和我比试吗?
诶,虽说切磋比试有益精进,只是万不可伤了和气!蒋昌宗笑道:不如等黄眉军的士将到来,我们四军合办一场校场比武、以壮军威,如何?
齐鹤唳盯着蒋峰轻轻勾了勾嘴角,...那我可真是期待极了。
蒋峰平白生出一种脊背发毛的感觉,齐鹤唳虽然在笑,可他那双漆黑的眼睛中不知为何露一种幽荧的凶光像一头拼死也要护住领地的孤狼。
作者有话要说:鹰爪新茶蟹眼汤,松风鸣雪兔毫霜杨万里
【本来就是一堆喂猪的白菜梆子!龙生龙凤生凤,人家累世勋贵,代代娶的都是知书达理的绝色美人儿,才能生出这样天仙般的哥儿,若娶的是牙碜的村货,生出来的孩子还是一样的种地!】出身论属于人物,受限于封建背景,不属于作者本人!!
第82章 会盟谈判
待蒋峰叔侄二人离去后, 南宫凰摸着下巴问:将军怎么想到要与蒋峰比试武艺的?
齐鹤唳被他问得一愣,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南宫凰却笑道:此计甚妙, 各路义军互相试探, 不是这方压倒那方、就是那方压倒这方,我们若要掌握主动,势必要将实力显露一番,将军如果在演武中取胜,其他三家就被我们压下一头了。
先生放心, 我一定会胜!齐鹤唳在心里暗自向南宫凰鞠躬作揖, 军师果然大才,竟然给他的私心找到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遮羞布。
黄眉军的主将很快也渡江而来,这人姓曹, 四十来岁,生得脑满肠肥、大腹便便,说起来与齐鹤唳还是旧识。他本是青州刺史手下的一名主簿,齐鹤唳到青州投军时便已知道此人,说起来他也并没有什么卓著才能,一味地贪杯好色,只是胆子比别人大些,最后竟也能混成一军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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