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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亭扯了下唇角。

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对方是笑着的但手上猛然使力,宋醉感觉自己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他不得不闭着眼解释:对我觉得自己拿不出手!一个普通学生配不上你,害怕冯思文不相信所以不敢说。

他之前吹了风有些鼻音,听起来仿佛带了丝哭腔,因为怕贺山亭看出异样他低下头在说话,整个人显得兴致低落没精打采。

实际上在宋醉眼里只分为学习好的和学习差的,骄傲碰上的人学习都没他好,可在求生欲的作用下他只能这样说。

他在贺山亭面前很少说谎,他也不认为自己能骗过对方,但贺山亭仿佛是真的信了,抱着他轻声开口:没有人会比我的啾啾好。

那语气温柔得不可思议,这让宋醉心里浮出股愧疚,头放在贺山亭怀里窝了会儿,把自己的微信头像默默改成了贺山亭。

白问秋从许家搬出来后在老小区找了房子,房间面积小不说天花板还时不时漏水。

邻居是卖烧卖的个体户,会热情送他没卖完的烧卖,他忍受不了油腻的食物随手扔进垃圾桶,浑身油烟味的邻居便不再送了。

白问秋对邻居的疏远不为所动,他很清楚什么人该交什么人不该交,他不允许自己狼狈落到底层人的圈子。

他的视线落到破木桌上的手机,他等着许宁后悔找他求和好可怎么也没等到,许宁打来的电话只是告诉他东西忘了拿。

白问秋心里涌出深深的烦躁,不懂许宁怎么铁了心要分手,难不成还真被宋醉迷得七荤八素。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许宁的电话忙接通,接通后是包车司机的声音。

可以走了吧?

白问秋只能克制住烦躁下楼。

他和许宁分手的事没让公司的同事知道,但从前有司机接送如今去挤地铁上下班,傻子也知道有问题,所以他花大价钱包了车。

尽管这笔钱是很大的开销,能坐在豪车椅子上总比挤地铁舒服,他每次闻到地铁里的汗臭味都恶心。

公司最近在做一个大项目,项目完成后每个人都能分到二十六月的工资。

白问秋急需这笔钱应付开支,一到工位上便打开了电脑,下班后大领导找到他问:方不方便和我去贺总的生日会?

他愣了一下连忙答应。

他从小呆在名流的圈子里,人脉比正经毕业的名校生广,领导参加宴会总会想到他。

当领导走后同事羡慕捧他受领导重视男朋友又好,这让白问秋有些轻飘飘的,他最差的生活也是宋醉触摸不到的。

他把宋醉看成了对手,这么冷的天气摆摊肯定很辛苦吧,白问秋丝毫不同情宋醉,不用脑筋过日子就是如此。

白问秋在同事们艳羡的眼神下走出办公室,坐上车算计晚上的宴会,如果能讨好到贺山亭就好了,但他清楚对方反感他所以不用想了,他的目标是许宁。

投行的工资是高却完全支撑不起他想要的生活,他忍受不了普通人的生活了,每天他活得无比痛苦。

要是在宴会上见到许宁他打算放软身段求和好,正在他布局时车上领导含笑问:知道那位为什么办生日会吗?

这个白问秋真不知道,往年贺山亭都没兴趣办生日会,今年出乎意料隆重,估计大半名流都去了。

你竟然没听到风声。领导摇摇头开口,听说会在生日会上公布自己的小男友。

白问秋眼里流露出讶异,贺山亭竟然有了个小男友,这位为人多冷漠,这样的人要真喜欢一个人只怕宠到手心里。

他突然觉得人和人真不能比,他在这边辛辛苦苦算计,但那个不知名的男孩子却轻轻松松拥有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而此时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图书馆里宋醉慢吞吞收拾东西,削好明天要用的铅笔,把贺山亭的生日礼物小心装在书包里。

他对办宴会并没有疑惑,贺公主不就喜欢新衣服宴会这些吗。

他掐好时间开门回到家,贺山亭手上拎了套西服说:试试你的衣服?

宋醉清楚是自己买不起的东西,但他穿两百块的衣服去才是丢贺山亭的脸,所以他毫不客气接过了衣服。

因为担心迟到他匆忙换好衣服,哪怕对着穿衣镜也没意识到衬衫纽扣少系了两粒,直到男人站在了他身后。

我帮你系。

贺山亭站在他身后自然帮他系扣子。

那是他穿过最华贵的衣服,白色的外套剪裁合身,每枚纽扣都是精心打磨的宝石,但因为色泽透明生出番温润如玉的质感。

镜子里贺山亭一眨不眨看着他,手臂环住他系上每粒纽扣,修长的手指缓缓擦过他裸露的皮肤,明明是帮他穿衣服却有股在脱衣服的错觉。

宋醉将视线从镜子上害羞移开,低头望见贺山亭穿的只是平日常穿的米兰式,仿佛宴会的主角不是贺山亭,而是他。

白问秋下车跟随领导走入了司明酒店,这家酒店从上个世纪起便极负盛名,寻常人很难预约到,但只是贺山亭私产的冰山一角。

奢华酒店的大堂向来是争奇斗艳的所在,有放半壁翡翠的,有放海水缸养鲨鱼的,但司明酒店只放了张油画。

这画好像是格哈德的?

领导辨认出画咋舌。

白问秋对画作兴趣不大可也听过格哈德的名字,出生在德国的当代艺术家,前年在瑞士巴塞尔艺术展创下最高销售价。

不能说是最优秀的画家,但肯定是当代最贵的画家,不过贺山亭显然对这位画家不感冒,不然也不会放在酒店了。

白问秋心没放在宴会上,一进大厅就寻找许宁的身影,好不容易在门边看到了,奈何领导没说让他走。

他只能端着酒杯陪领导寒暄,终于领导想起身后的他:你自己走走吧。

他马上放下酒杯去到许宁身边,见许宁身边没有其他伴他松了口气,放低自己的姿态开口。

上次见面我太冲动了,不该赌气说我打了宋醉惹你生气。白问秋咬住下唇说,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不是吗?对自己男朋友那么凶。

他忍气吞声的同时不失撒娇,他很清楚许宁就吃这套,过去他用这招把许宁抓得死死的。

许宁脸上浮出抹困惑,不明白白问秋为什么还要找他讨论上次的话题。

我们那天不已经分手了?

这句话让白问秋神色格外难看,他尽力压下脾气说:那天回去我哭了大半夜,脑子里想的全是你对我的好,后悔自己以前没珍惜。

尽管他刻意放低了自己的声音,但周围还是有人看过来,他强忍住不适问:能不能不分手?

许宁再怎么扶不上墙也知道今天是他小叔的寿宴,闹起来怕惹他小叔发怒:下次再说。

你今天就说。

许宁脸上写满了无奈,他息事宁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为什么白问秋还不放过他,完全不像以前的白问秋。

过了会儿白问秋听到许宁说了句不能,边上人既好奇又同情地向他看过来,要面子的他掐白了自己的手。

手上传来的疼痛让他麻木,幸好不是二代们的聚会,认识他的人不多。

宋醉换好衣服坐上去往司明酒店的车,一下车许多人围住贺山亭讨好,不是哪个公司的老总就是新闻上的集团高管。

如果往酒店门口投个白磷弹,估计明天沪交所开盘跌停,他猜安保工作十分严格,果不其然酒店外全是警卫。

宋醉对交际没什么兴趣,甩了贺山亭自己去宴会厅,没听到身后传来的交谈声。

那孩子还在上大学吗?在名校念大一。贺山亭的嗓音平平淡淡的,平时没怎么学论文发了不少,有篇还是国内顶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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