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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去医院。
吴缜闻言吓了一跳:怎么要去医院?
少年对上吴缜语气变得温和。
家里那位在医院。
吴缜不免关心问。
住院多久了?
半个多月吧。
宋醉神色有些焦躁,住医院半个月了还不满意,搞得宋天天成了留守孤猫。
他这副模样在外人看来便是记挂担心,同学们看宋醉的眼光立马不一样了,在医院住半个多月肯定不是小病,家人病重依然为班级比赛是怎样一种奉献精神。
宋醉赶紧补充了句:没什么问题。
贺山亭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个人毛病太多了,然而同学们看他的目光更敬佩了。
比赛结束后他被迫收到好多水果花篮,全告诉他要坚强病会好的,早上那个女生更是劝他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着自己,吴缜就快说节哀了。
宋醉:
这院再不出他就得把医院砸了,不然下次他收到的可能就是友好的花圈了。
宋醉面无表情捧着八斤重的水果花篮走去医院,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叫贺山亭出院。
他一个没注意撞上了梁医生,他底盘稳倒是没什么事,梁医生撞出了两米远。
宋醉马上放下花篮扶起梁医生,不好意思道歉:对不起撞到你了。
梁医生摇了摇头,没来由说了句。
身体恢复得挺不错的。
宋醉压下的疑惑重新浮现,梁医生怎么知道他身体出现过问题?正当他要再问梁医生已经离开了。
第一百零八章
宋醉在原地打开手机查梁医生的资料,能担任贺山亭主治医生的人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果不其然百科上有梁医生的资料,十六岁考入清华大学医学院,在贺氏的资助下留学,博士毕业于牛津大学,外科成就斐然,是国际上知名眼科专家。
宋醉看到最后句话下意识抚摸眼睛上的伤疤,很难想象那么严重的刺伤会痊愈,仅仅留下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
不是普通医生能做到的。
他回想起初次见面梁医生的声音十分耳熟,不仅是梁医生贺山亭的声音也莫名熟悉,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当初在西南救他的人会不会是贺山亭?
这个荒唐的猜测不由得在宋醉心里生长,他关掉手机走进病房。
男人坐在病床上神色散漫看杂志。
宋醉把花篮放在了窗边的桌上,因为有人鼻子比狗还灵忍受不了轻微的风信子香,他放好后转头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院?
你亲我下再说。
贺山亭放下杂志偏头看他,宋醉无奈走过去亲了对方一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院?
然而对方装出无辜的神情,眨了眨眼睫显出病人的脆弱无力:我可能好不了了。
宋醉听得想揍人,完全没办法把面前这人和那个温柔寡言的人联系在一起,说贺山亭是千年狐狸精都更有可能。
那个时候贺山亭应该在斯坦福留学才对。
宋醉把这个荒唐的想法抛之脑后,按了按太阳穴下最后通牒:你再不出院我走了。
贺山亭望着少年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叫来方助理办理出院手续。
方助理听到贺山亭要出院既放松又着急,放松是因为终于要处理公司的事务了,着急是因为大晚上出院事态肯定相当紧急。
车上方助理忧心忡忡问:今晚出什么大问题了吗?
见后视镜里的男人点头,他做好了听到坏消息的准备,大概率是陈明那方有动作。
谁知男人平淡回答:再不出院小朋友该发脾气了。
方助理把自己的话吞了下去,他们老板就是个恋爱脑,他考虑要不要找下家了。
出院后宋醉坐公交回到家,宋天天蹲在院门口伸长脖子,看起来像只可怜巴巴的秃毛麻雀。
食盆里的猫粮全吃完了,他给宋天天开了个火鸡罐头,小猫趴在碗边哼哧哼哧开始吃。
宋醉坐在椅子上写了会儿作业,打定主意明天不去医院,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他疑惑走到院门口去开门。
一开门灰蓝色眼睛的男人站在门外。
宋醉看着门外的贺山亭有气发不出,对方特别能拿捏他的心思,作天作地但总能在最后一秒收敛,没办法他只能别开脸递过去钥匙。
过了阵子方助理送来了贺山亭的东西,瓷器名画将房子几乎堆满了。
当然大部分东西在宋醉眼里都没什么意义,属于漂亮但无用的奢侈品,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跟贺山亭这个人一样。
他帮着方助理收拾东西,收拾到最后有个红木箱子,箱子里全是厚重的德文书。
他一本一本把书放上书架,忽然一张画从书里落了出来,那是张泛黄的肖像画。
画的笔触凌乱恣意,只能看出是少年坐在屋顶仰头对着明亮的太阳,大片鲜明的颜色洒在画上,有种斑驳近乎神经质的美感。
尽管他对艺术并不了解,但也感受到了笔触里蕴含的浓烈情感,浓烈到毫不掩饰的无声偏爱。
世界是黑白的。
只有画上的人是彩色的。
宋醉用自己匮乏的文笔脑补了一个故事,他默默收好这张笔触凌乱的画,应该是贺山亭收藏的艺术品。
然而下一秒他在画的后面发现了贺山亭的德文名字ludwig,日期是三年前的夏天,怪不得会有那么热烈的日光。
自以为抓住对方把柄的宋醉顿时不淡定了,像贺山亭这么自恋的人肯定不会随随便便画一个人,那画上的人是谁?
他盯了会儿把折好的画放回书里,当方助理离开后故作镇定走到客厅。
他手上拿了本书坐上椅子,浑不在意问向贺山亭:忘了问,你以前有喜欢的人吗?
贺山亭朝他看过来。
宋醉喉咙咽了咽解释:我就随便问问,不想说也没事儿,反正我也不关心。
贺山亭看着嘴上说着不关心实则紧张竖起耳朵的少年,勾了勾唇角一本正经答。
有一个。
宋醉不知道是该纠结对方喜欢过人还是庆幸只喜欢过一个人,他想到那张画捏了捏拳,贺山亭都没给他画过画。
他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他拿了比赛奖金可以花钱约稿,再说了以贺山亭的年纪喜欢过别人正常,没什么需要纠结的。
又没追上。
在脑子里想出标准答案的少年安心坐在桌子上看书,他完全不在意那个人是谁是什么样的,人最重要的是把握当下专注自己,学习不比思考这些问题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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