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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岳庆阳不禁摇头。若不是你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终究是委屈你了。

岳叔,旧事过去了,就莫要再提了。而且我现在过的也不错,若说委屈,也是委屈了他。他也好歹也是一个读书人,前程大好,而现在缺不得不说跟着我山上风吹日晒。

岳叔,我当年既然答应了先太子的嘱托,就不会中途撂挑子。您的好意我明白,不管先太子的用意如何,我既然答应了不会反悔。若说委屈,山上的众位弟兄哪个不比我委屈?岳叔,我知足了。

当初,破风决心要在山下开商铺便选中了岳庆阳为掌柜。起初的时候,岳庆阳同破风一样,都想好好完成太子的嘱托。

可是,这么多年来,岳庆阳突然也想明白了。先太子选定破风托孤其心思

想到那个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的师兄,岳庆阳不由得叹了口气。回想起这么多年为了他的一句话,众人苦熬了这么多年的心酸岁月,心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恨,还是该怨。

日头马上就大了,岳叔,我们走了,若是有事就传信给我。

岳庆阳应了一声,挥手送破风等人离开,最后看了一眼将斗笠扣在破风头上的林安歌,叹息一声带着伙计转身进了客栈。

举人应试之后,便是进士。

李铁栓夫妇为了儿子水生进京应试的事情,前前后后忙活了五六天这才将儿子送上去往京城的马车。

当初,李铁栓在河里捡到没有记忆,又不会说话的李水生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水生是个傻子。但是对于无儿无女的他们来说,这个从河里漂过来的傻儿子就是上天对他们两口子的恩赐。

不管村里人说什么,两人悉心照料着水生。没成想,这个傻儿子不但会说话,还能识文断字。只是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李铁栓夫妇二人对此并不在意,不但继续收留水生,还送他上了镇上的私塾。为了照料这个意外得来的孩子,两口子放弃了村里的田地,来到镇上专心照顾水生的起居。

所有人都在说着两口子是疯魔了,为了供应一个捡来的孩子读书,竟然要倾家荡产。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捡来的孩子小小年纪,不光一举考中了秀才,甚至还高中了举人!

李水生撩起车帘对着外面的李铁栓夫妇挥手告别,待放下车帘后,脸上的笑容顿时落了下来。

安静的坐在马车里,李水生想起前几日在街上偶然间遇到的人,整个人都不禁微微的颤抖。那种感觉又开心,又兴奋,但更多的却是愤恨。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感觉,但他知道自己之前必定认识他。

李水生知道自己并非李铁栓夫妇亲生的,看他们二人掏心掏肺的对自己,不惜变卖家产也要供自己读书。对此,李水生心里是感激的,所以他努力读书,考上功名也让他们脸上有光。

在那日遇见马车上的那个人之后,李水生也曾去打听寻找过。只是没有人认识他们,只当是路过的客商。然而,直觉告诉李水生事实绝非如此。

但眼看着进士的应试在即,容不得李水生再细细查下去,只能等他从京城里回来再去打听。

李水生回忆着那人的模样,静静的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不知不觉间,李水生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梦中,他又看到了那个人,自己开心的叫他林哥哥。梦中的那个人对他极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然而画面一转,梦中的自己急切的跟那个让他信赖有加的林哥哥诉说着什么。然而,那个所谓的林哥哥却狠狠地给了他一个耳光,让他住口。

自己悲痛欲绝转身出了家门,满天的风雪中,他一个人独自行走在一片茫茫的山崖上。因为眼泪影响了视线,梦中的他失足掉入了悬崖

感受着那犹如真实一般的失重感,李水生从梦中惊醒过来。伸手抚摸着自己的侧脸,仿佛被林哥哥刚刚打过的一般。

李水生目光定定的坐在摇晃的马车内,回忆着梦中的场景,只觉得额角一阵刺痛。李水生伸手揉了揉抽痛的额角,只觉得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李水生压抑不住那种感觉,疼痛的额角让他忍不住倒在了车厢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厢内的李水生满头大汗的睁开了眼睛,嘴角漏出一抹阴冷至极的笑容。

林安歌,破风,你们给我等着。

马车的摇晃中,满怀恨意的李水生一路往京城出发

第82章

寒风呼啸, 雪花漫天。

林安歌站在悬崖边,看着浑身血污被人挟持的破风, 整颗心犹如被人用刀凌迟一般。

挟持破风的人带着他一步步将他逼到悬崖边,林安歌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只觉得内心一阵绝望。

就在林安歌大叫一声一跃而下跳下悬崖的时候,只听到有人在他耳畔焦急的叫喊道:安歌,安歌,你怎么了?快醒醒。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林安歌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那张熟悉的脸,林安歌立刻起身将破风紧紧拥入了怀里。

还好,还好你没事。

破风回拥着林安歌,伸手轻抚着他的脊背让他放松下来。侧头在他耳畔柔声说道:我没事, 你只是做梦罢了。

林安歌抱着破风莫约一盏茶的时间后,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他。伸手擦拭掉额头上因惊吓而冒出的冷汗,整个人靠在床栏上忍不住吁了口气。

见状,破风凑上前,帮他整理好凌乱的衣襟,开口问道:你做梦梦到了什么,为何吓成这般模样。

听着破风的问话, 林安歌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梦境。伸手将破风拉到自己怀里, 开口说道:我梦到你被人劫持生死不知, 我还被逼着跳了悬崖。还好这一切都只是梦境罢了。

说着,林安歌侧头亲了亲破风的额角, 抓着破风温热的手掌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

依靠在林安歌的胸前,林安歌心脏剧烈的跳动声传入他的耳中。知道林安歌确实被吓到了,破风低头吻了吻他的胸口,算是无声的安慰。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天色刚一大亮,李水生便拿着拜帖敲响了左相家的大门。被门口的小厮领进府后,李水生看着雕梁画栋的左相府邸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左相木承恩是临江城人,与现在的临江府尹蒋贤成乃是同窗。李水生年纪轻轻便高中举人颇得蒋贤成的赏识,知道他要进京参加应试,便手书一封让他交于左相。

片刻之后,下朝归来的左相听闻了下人的禀报,在看到拜帖上竟是昔日好友的字迹后,忙让换下朝服去客厅见客。待看到客厅中坐着的竟然是一个少年之后,整个人顿时愣了一下。

李水生见木承恩归来,忙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了身,对着疑惑的木承恩拱手行礼。

两人寒暄过后,待木承恩知晓李水生只是年方十五便高中举人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事情听多了,木承恩倒也没有对李水生露出太多欣赏。只是夸赞了他几句之后,便询问起老友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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