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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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练武的缘故,破风的手指有些微微的粗糙。指腹轻轻贴着林安歌的脸时,只觉得一股微微的痒意从脸上一直蔓延到了胸口。

林安歌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一时之间不禁有些无所适从。想要推开破风的手,又觉得这样做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密不透风的林子里已经开始有些暗沉了。等林安歌上好药之后,天色较之先前明显暗了许多。在林子里行走最忌讳的就是摸黑儿,几人将野鸡捆住翅膀和双脚扔进背篓里一路背着往林子外面走去。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李逸和破风分别走在前后,将林安歌和万俟星夹在中间,两人手里还握着一根李逸刚刚硬塞给他们的木棍。

拿着那根被李逸已经削平分叉的木棍,林安歌顶着一脸白色药粉半晌无语。只觉得李逸此举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不说,倒是侮辱性极强

被树枝刮伤的是他的脸,又不是他的腿脚,给根儿树枝算怎么回事

不过转念一想人家也是好心,万一遇到条毒蛇或者蚰蜒还是能挡一挡的。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个季节毒蛇和蚰蜒好像还没开始出没

脑子里天马行空的想着,林安歌回过神来的时候,四人已经走出了树林。望着远处一盏盏悠悠的烛光,几人心里都不由一松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的快了几分。

安歌,你的脸这是怎么了?被山猫误认为同类抓的,还是跟其他精怪打架了?

林安歌等人回来的时候,众人正在吃晚饭。看着披头散发的万俟星和一脸伤的林安歌出现在门口,众人皆是一脸呆滞。

林安歌的脸上过药之后已经好了许多,若不是伤口开始收缩有些轻微的不适,都已经快忘记自己脸受伤的事了。四人回到住所还未来得及洗漱,加之山上都是一群男人,连面镜子都没有,林安歌自是看不到自己脸上的伤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此时,听到二当家的话,林安歌立时反应过来忙伸手去摸。然而当手指碰触到伤口,疼的林安歌立时皱起了眉头。

没有,看大当家和三当家打猎,路上跑太快没留意被树枝划的。

许是为了证明林安歌的话没有作假,一直老是躺在背篓里的野鸡突然发出一声鸣叫,伴随着鸡鸣声从背篓里飞出来的还有他们今天在山上刚刚采摘的菌子。

许是看出了林安歌的尴尬,小二狗跑到林安歌跟前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仰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心疼的问道:林哥哥,你疼不疼?

林安歌揽着小二狗的肩膀,低头看着他心里不由的一暖。伸手帮小二狗擦掉嘴角的饭粒儿,忍着脸上丝丝的痛楚对他摇了摇头。

哥哥已经不疼了,再过两天结痂就好了。

我娘说,受伤了呼呼就不疼了,林哥哥,我帮你呼呼就好了。说着,小二狗抱着林安歌的手臂,踮起脚尖便要对着林安歌的脸吹气。

然而一旁的万俟星却看不过眼了,将小二狗从林安歌手臂上扒拉下来,满脸鄙夷的对小二狗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哄小孩子的,如果吹一吹就好那还要二哥这个大夫做什么。

无辜中箭的莫晨阳立时就不开心了,伸手就要去揪万俟星的耳朵。万俟星反应极其灵敏,看莫晨阳伸手过来,立时双手捂住耳朵躲到了破风身后。

大哥,二哥要拧我耳朵。

破风表情平淡的看了一眼泼猴儿状的万俟星,抬脚往左边挪了一步,同时嘴里轻轻吐出了一个字:该!

瞬间,万俟星的哀嚎声传遍了整个恶龙山。

嬉笑过后,众人各自回去洗漱。林安歌默默地跟在破风身后,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破风在即将进门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看了眼身后跟着的林安歌便径自离去。

林安歌停下脚步看了眼他,低头进了房间,用火折子将桌上的蜡烛点燃。还没等他坐下喘口气儿,便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抬头望去便见破风拎着一只木桶走了进来。

破风拎着一桶水进门,看着林安歌看向他也不吭声。直到将木桶里的水倒出来在门口放好,这才对林安歌开口说道:在山上折腾了一下午擦洗一下吧,桶里是祁阳在厨房兑好的温水,温度应该正好。

林安歌没想到破风提的水是给他用的,听到破风的话后不由得愣住了。

许是察觉到林安歌的惊讶,破风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垂在身侧的右手无意识的搓了搓衣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今天早晨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但我没有疑心你的意思。

林安歌已经想不起今天是破风给他第几次意外了,以至于此时的林安歌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见林安歌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不做声,破风以为他还在生自己气,继续解释道:那根玉簪是小四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小四年纪小,而且性格也毛毛躁躁的。我担心他万一把东西摔了或者丢了,等他懂事了之后后悔都来不及。当时脑子里也没想那么多,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你莫要生我的气。

此时的林安歌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堂堂恶龙山的大当家是在给自己赔不是,一时之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破风见林安歌依旧没有说话,右手伸开又握紧,正要再次道歉时,却听坐在凳子上的林安歌终于悠悠开了口。

大当家多虑了,安歌不敢当。

见破风想要开口说话,林安歌起身在他没开口之前继续说道:不瞒大当家,起初我听到大当家的话时确实有些不开心。我林家虽是微末商家,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但是爹娘教诲言犹在耳,断不会做出那种鸡鸣狗盗之事。

见破风听到自己的话后面带愧色,林安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来。

但是自上山之后,跟大当家相处颇多。知道大当家当时之言应该只是爱弟心切,安歌也便气消了。说完,林安歌脸上的笑容放大,明亮的眼眸里似有星辰闪烁,看的破风不由愣住了。

我是家中独子,倒是羡慕四当家能有大当家这么好的兄长啊。

破风待林安歌说完这才反应过来,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别人夸奖,乱糟糟的络腮胡下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

小四是我一手带大的,自然是希望他能够好的。

说罢,见林安歌仍立着没动,破风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忙催促道:快去洗洗吧,当心水凉了冻着了就不好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破风的影响,林安歌直到半夜都没有睡着。

躺在床上,林安歌透着明亮的月光静静的观察着对面床铺的破风。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秘密

若他真的如自己猜想的那般,破风其实是什么世家子弟身负血海深仇被逼上山为匪,那他怎么还有那个闲心收养弃婴和难民?他又不是慈善家,更不是捡破烂儿的。

林安歌越想越觉得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了一团毛线,深深地叹了口气便想转身过去。然而还未等他动作,便见对面早已经闭上眼睛的破风忽然睁开了眼睛。

一时间没有防备的林安歌被他吓了一跳,坐起身看着破风问道:原来大当家还没睡啊?

见林安歌起了身,破风也跟着坐了起来,将身后的枕头向墙边拉了拉将半截身子靠在了墙上。

听你长吁短叹的可是有心事?

闻言,他倒想说说出心中的疑问让破风帮他解惑,可他知道那些问题他终是不能问出口的,想了想林安歌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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