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1 / 2)
贝霄在ouq里过着白天训练打靶打游戏,晚上睡宿舍的日子,虽然苦却也很充实。
当时ouq的队长就是傅诺。
傅诺那个时候二十一岁,待队员体贴温和,从不发脾气,在战队内人缘很好,贝霄最开始也很喜欢他,可惜好景不长。
没多久就有人联系贝霄,让他在pdl里打假赛,非法组队,直接给他开了十万块。
十万块是一笔很大的巨款,ouq给他这个新人的开价也不过一个月税前一万多而已。
但贝霄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直接将对方拉黑,
他从小被宠着长大的,还带着些高中大男孩特有的天真和腼腆。
因为当时不懂,再加上跟管理层和新教练不熟悉,他只将这件事情告诉队长傅诺,但没想到这是他噩梦的开始。
要他打假赛的电话过去后,过几天的某次级联赛中傅诺有事请假,他们上了替补,比赛的时候和另外一支队伍在一个房区里做了邻居,因为圈形刷在对面那边,他提议说要打。
不打了吧,反正也打不过
别冒险,我们直接绕吧。
对呀对呀,我们别跟对方打了,真的不行
他独木难支,只能选择跟队友一起绕路。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两次,他察觉出来不对劲儿,后来不管队友这么说,他也自己一个人冲,能带走一个就不亏,带走两个就是赚了。
那一天后面三局他都是一个人冲的,结果并不像他之前想得那么坏,他反应快技术好,第一次没经验一换二,后面就一换三,最后一次直接一穿四灭队。
队友们脸色很难看。
当天回去他就想向管理层举报这件事情,却接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他父亲生了重病,需要做手术,手术费和后续的营养费用十分高昂,医保报销完了还要十几万
而且,手术不是百分百成功的,有很高的失败概率。
他那个时候完全都慌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凑钱,他刚打了几个月职业,工资加一起也不过三四万,还被他花了一部分,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没个攒钱的概念,他当时手里只有一万多。
那个时候他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他是个小城镇上长大的孩子,父亲是个普通的公立初中老师,工资不多没什么钱,有限的钱全花在贝霄身上,给他最好的教育,买最好的用具,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单位分的房子,就没剩下来什么存款。
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直接在基地外面哭了。
那天是十一月底,雪下得很大,天空都是灰暗的,雪融化成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交错在他脸上,他也分不清楚什么是泪水什么是雪水。
这个时候队友小马带着大帽子出基地买东西,看到贝霄坐在雪地,惊愕地走过来问:贝霄,你怎么了?
我父亲病了贝霄声音沙哑,需要好多钱,好多好多钱,我没有
我找管理层问过,预支工资最多支一个月,没什么用。
他还没满18岁,是一个信用贷都只会给你几千块的年纪。
这样小马错愕地看着他,表情很担忧,也很关切,你需要钱是么,多少,五万够不够?我就这些了。
够了够了!贝霄一听,立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地握住他的手,我一定还你,砸锅卖铁都还你,你放心我还年轻,我还能打好多年的比赛,我还能挣很多钱。
好。小马叹息,你也是不容易,这样,我回房间去拿另外一个手机,把钱转给你。
太感谢了。贝霄满眼感激地看着小马。
虽然他这个队友今天也打了假赛,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什么假赛,唯一的亲人出事,还说什么假赛。
他跟小马一起走回基地宿舍,他身上全是雪水,衣服湿透了,没好意思走进小马的宿舍,在门口等。
小马进屋拿出另外一个手机,打了一些字,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一个口吻,贝霄,我zfb今天限额转不出来,你能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么?
贝霄没多想,就把账号给了。
过了没多久他账号内就进账五万块,他换好衣服给小马写了一个欠条,说:太感谢你了,我一定在一年内还你。
他说完就冲去找管理层那边请假,立刻坐飞机回家。
回家后,他见到了在病床上的父亲,憔悴了好多,老了很多,白发像是再也遮掩不住似的,盖满了头。
贝霄也是回到家才知道父亲原来攒了一笔钱,打算给他当买房首付的,现在拿出来给自己治病。
那笔钱也没有很多,但应该够手术和后续治疗费用。
贝霄松了一口气,打算找个时间给小马还钱。
他那个时候忙着父亲的术前准备,抽不出时间去问小马应该还到哪个账号上,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直到父亲做手术,他最心慌意乱的时候,接到联盟的电话。
联盟问他是不是打了假赛,说找到他收钱的证据。
什么证据,我没打假赛,也没收钱。
我们核实到您有一笔五万块的转账记录,来源是某地下交易钱庄。
没有,没有贝霄慌乱地说,我没有打假赛,那个五万块我是问队友借的,我给他写了借条
那请问您有相关的记录作为证据么?
贝霄怔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冷汗瞬间流下。
这简直晴天霹雳。
他没有证据,他当时是口头说的,没有留下任何记录作为证据。
如果小马否认,那他简直百口莫辩。
而小马会帮他么?
如果小马愿意帮他,又怎么会让地下钱庄给他打钱。
原来那五万块根本就不是小马借给他的,而是地下钱庄用来往他身上泼污水,逼他加入假赛行列,让他无法摆脱的污点和证据。
我没有打假赛。贝霄恳切地说,几乎语无伦次:借条就在小马那边,他一定有,请您跟他核实一下。您还可以提取赛事时候的队内语音,我真的没有打过架赛,从来都没有
这样。对方也许是听出他比较激动,立刻安抚:我们会按照您说的查证,请您保持情绪稳定,如果有任何问题我们会及时联系您。
贝霄挂上电话,立刻打给小马,却一直无人接听。
后来的事情进展得很不好。
手术失败,父亲没多久的时间,贝霄整个人过得浑浑噩噩,每天都呆在医院里,接到过联盟的电话,对方说小马坚称没有借条。
贝霄知道他那个时候如果能回基地和小马对峙,也许小马能说出实话,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一支pubg队伍,四名比赛队员,三名都在打假赛,这样的战队还有什么意义。
况且那个时候父亲病危,他根本不可能离开父亲身边。
他直接放弃证实自己清白这件事。
父亲临终前看他一直不回战队,隐约猜到什么,还有意识的时候劝过他:霄宝呀,如果职业不好打咱们就不打了,回来好好学习,我托老陶照顾你,他会帮你办好复学手续的。
当然,如果你真的愿意打,又很有前途,那也可以继续,爸爸不拦着你,什么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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