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回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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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都已经离开了,花岫云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着。

蓝月儿面无表情的看着花岫云,“这件事情有这么好笑吗?笑了这么久还没有停?”

花岫云一边笑一边痛苦的捂着肚子,还不忘赶紧点点头,“真的,我一直想说就算你怀孕了,吃的也真的太多了。但是除了我,之前好像没有人发现你吃那么多,现在终于有人看出来了。”

经过她这么一说,蓝月儿也开始静下心来仔细思考了起来。

孩子在腹中还不买两月,反正现在是一点都看不出来。除过那一次在飞霞寺好端端地突然犯恶心,蓝月儿身上再没有其他的症状表现出来了。孩子还这么小,就算需要营养也不需要这么多吧。

“会不会只是我自己嘴馋,这下子刚好有了借口多吃一些而已。”蓝月儿明明只在心里这么想着,却在不知不觉之中把想法说了出来。

花岫云终于平静了下来,听了之后点点头,“还真有可能是这样。月儿,虽然你现在看起来依旧十分苗条,但还是要控制一下吧,不能吃这么多了。”

蓝月儿本来是想要点头答应下来的,但店小二说到做到,很快就把饭端了上来。

面条还没有煮好,半斤牛肉已经切好拌好,连带着两壶热茶,一小碟花生米被放在了桌子上。

香气勾引的蓝月儿食指大动,现在也不管什么控制不控制饮食了,蓝月儿二话不说拿起了筷子,“那就从下一顿开始每次少吃一点吧,这次就先算了,我都这么饿了,总得多吃一点补偿吧。”

花岫云无奈的摇摇头,蓝月儿已经开始吃了。

吃了午饭,蓝月儿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

上马车的时候,她完全不像离开村子那个时候紧赶慢赶的,脚步都透着一股慵懒。

回了客栈,蓝月儿靠在床边准备看书,刚拿起书,就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信封,这才想起今天在出发之前驿差刚好送来了信,他们还没看呢。

花岫云在外面漱口,蓝月儿便先把她的信放在了一边,拆开了自己的信。

出乎意料的是,信并不是凤九幽写的,竟然是月幽寄过来的。

蓝月儿随手把书扔在了一边,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月幽虽然年纪不大,但字已经写的很不错了,尤其是和蓝月儿自己的字比起来。因为年纪小的缘故,手上缺了一些力道,但字迹流畅美观,不难想象等他长大了之后,能和他父亲一样写得一手好字。

在写字这方面,只要是个写的稍微好一点的人,都能碾压蓝月儿了,好在蓝月儿并不在意这方面。

凤月幽的信上没多少实质的内容,大概抒发了一下蓝月儿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他的感想。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母后没有在身边,孩儿很是担心,尤其是担心父皇会时不时过来抽查功课。

看完了这封信,蓝月儿简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孩子思念自己总是一件好事,但思念的原因竟然是这个,这就不太容易让人接受了。

“唉,罢了罢了。”蓝月儿含泪把信放在了旁边。又能怪什么呢,只能怪在凤月幽还很小的时候自己就经常出去,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以至于凤月幽对自己常常不归已经有了准备,习以为常了。

花岫云已经收拾妥当走了过来,蓝月儿顺手把放在旁边的信拿起来递给了她。

“什么东西?”花岫云瞟了一眼,顺手接过了信。

“今天早上你已经下楼了,驿差送过来的信,应该是郑榭的回信。”

花岫云笑了一声,“怎么可能,我上封信才寄出去没多久,不是这么快的。”她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拆开了信封,但拆开到一半的时候,看到了上面写着字,手顿时顿住了。

看着花岫云脸上带着的淡淡笑意逐渐消失,蓝月儿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起身凑过去往信封上面看,“是谁写的信,发生了什么事?”

花岫云大大方方的把信封朝蓝月儿那边侧了侧,蓝月儿看到了右下角的署名。

“杜夫人是谁?”蓝月儿依然一头雾水。印象之中,熟悉的人之中,好像没有姓杜的。

“是我那朋友的母亲。”花岫云语气低沉,“她爹姓杜,这是她娘寄来的信。”

蓝月儿有些汗颜,跟着花岫云跑来跑去那么长时间,她总是用“那个朋友”来代替那个可怜的姑娘,竟然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已经来了江南,但之前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们到了这里。一封信寄过来很是麻烦,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不会急急忙忙给我写信的。”花岫云手下飞快,很快拆开了信封。

蓝月儿也站直了身体,认真了一些。

花岫云一目十行浏览完了信,眉头一直紧锁着。

蓝月儿也很快扫了一遍,看完之后也只觉得脑袋里面蒙蒙的。

“这绝对不可能是真的,她不会那么干。”花岫云率先回过神来,“啪”地一声把信整个拍在了桌子上,力气之大,甚至让桌子都晃了晃。

“月儿,不要相信信上写的内容,要相信我们自己的判断。”她神情很是惶恐,转过身来抓住蓝月儿的胳膊,脸上还带着几分迷茫,和她镇定的口吻一点都不匹配。

蓝月儿心里面也很乱,一下子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只不过看着花岫云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只能先把她给稳住。蓝月儿朝花岫云点点头,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你放心,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都会把这件事情查到底的,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花岫云愣愣的点点头,颓然的坐在了床上,抱住了脑袋。

蓝月儿挨着在她的身边坐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地,一遍遍回忆信上面写的内容。

杜夫人说,在花岫云离开京城去了江南大半个月的时间后,他们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包袱。

把这个包袱送过来的人是城里一家当铺的伙计。这家当铺因为所处的位置不算好,所以生意一直不冷不热。伙计把东西送过来的时候,杜夫人第一时间还没有认出来送东西的人是谁。

只不过她认出来了这包袱,这打包袱用的布是一条床单,浅灰色的,并不怎么显眼。但这床单的一角绣了一朵小小的百合花,用的银线里面掺了几股金线,显得格外不同。杜夫人记得这条床单,那是杜姑娘以前床上用的那一条。因为一次晚上点着蜡烛找东西的时候,角上不小心被辣油烫了个小洞,就被她用这朵小小的百合花补上了。

杜姑娘很喜欢这朵百合,这条床单也用了好长时间。

在看到这个包袱的时候,杜夫人差点站立不住,被身边的侍女扶着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包袱里面装的东西倒是不多,一叠银票,一些碎银子,还有一点崭新的首饰,再就是一封信。

送东西过来的那个伙计把这包袱交到了杜夫人手上,还很不好意思。

“夫人,对不住了,这个包袱没能给你按时送过来。杜姑娘几个月前把这包袱放到了我们这里,给了我们银子,说了一个时间让我们把包袱送过来。但她之前托付的那个伙计生了病,忘了这件事,现在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这都过了大半个月,真是对不住。”

杜夫人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已经被这个包袱给摄去了,听了这伙计的话后,她还是呆呆愣愣的,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家姑娘留下来的东西。

还是侍女机灵些,“小姐还有没有说别的事情?”

伙计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并没有了。杜姑娘只是让我们把这个包袱送到,而且在此之前不能拆开看,别的什么都没有。”

他看了看黯然神伤的杜夫人,挠挠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他起身要走,杜夫人叫住了他,“那,丫头是亲自把包袱放在你那里吗?”

伙计答得干脆,“是亲自过来的,还在我们那里买了一对耳环。”

杜夫人点点头,身后的侍女从腰包里掏出了一点碎银,交给了他。

伙计受宠若惊,连连道谢。末了要离开之前,还是好心地劝了一句杜夫人,“夫人,小姐意外去世,但您也不要太伤心了,还是身子要紧。”

杜夫人挥手,伙计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

信上是杜小姐的字迹,只有短短的几行字而已。

女儿不孝,先行一步。

望爹娘余生安好,勿叫相思催肝肠。

看完了信,杜夫人再也忍耐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蓝月儿皱着眉头想着,如果信是真的,包袱也是真的,那杜姑娘就几乎能够确定是自尽的了。

这样的推理几乎是马上打破了他们当时根据那封被烧了的信,做出的她是被人所害的推断。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她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

明明生活的很幸福的一个姑娘,什么理由都不说,只留下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投水自尽,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因为女儿意外死亡这件事情,杜家父母已经被弄得心力交瘁,浑浑噩噩的过了许多时日。这个出现的时机有些不合时宜的包袱,对于他们而言,就犹如一株救命稻草一样。

包袱是女儿的床单,信上面的字是女儿亲笔所写,里面装着的其他东西是她留给父母最后的念想了。虽然心里百般不愿意承认,但无论是杜夫人还是杜老爷,现在都已经认定了女儿是自尽的。

只是具体是什么原由,暂时还没有弄清楚罢了。他们不远千里写信给花岫云,一是她也为自己女儿的事情忙前忙后,他们想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花岫云。二是想劝劝花岫云不要再为这件事情操心了。

但花岫云完全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短暂的崩溃过后,花岫云重新打起了精神,又把信拿过来,从头到尾认认真真的读了好几遍。

“就算那封信真的是她写的,那她留下的那些银子是怎么来的?”花岫云把手中的信甩得哗哗响,“月儿,这上面说她留下的银票可不少,我不相信她会藏有这么多的私房钱,而且偏偏不留在屋子里,要托别人送过来。”

蓝月儿现在很想劝说花岫云不定这杜姑娘很早就想着有这么一天了,以她的家境,偷偷攒下一大笔钱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她的最终目的可能能是送回那封信,那些银票只不过是连带着而已。

但话到嘴边,蓝月儿还是把这些句子咽了下去。

她拍了拍花岫云的肩膀,“我们在这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还是得回去之后拿那些银票去查一查,看看到底是她攒的,还是来自于别处?”

花岫云长舒了一口气,把信放到了旁边,“好,那就等回去再说。”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封信,两个人都没有了继续出去逛街的念头。中午已经逛累了,蓝月儿索性就在客栈里面待了一整天。

第二天出门买零嘴,花岫云一个人闷在屋子里面不想动,蓝月儿索性拿着钱自己出去了。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城中不知道出了什么新鲜事,人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谈论着,有说有笑的。

蓝月儿疾走了几步,追上了前面的人,隐约听见了“肃王义子”这几个字。她心下一动,快步上前,拍了拍前面的人的肩膀。

“刚才听见各位在说肃王义子,敢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肃王义子来了这里,先救了落水的小孩,现在又准备在城里修大量的庇护处,以供城里面那些乞丐啊,流离失所的人居住。姑娘你是新来的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蓝月儿还真没听说过。只不过是一两天不太关注城里面的事情而已,竟然错过了这么大的事。她笑着,“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些,多谢几位告知。各位可知道这庇护处都修在了哪里?”

为首的那个姑娘想了想,“好像是在很多地方都有,有一两个地方的已经准备开始修了。具体的地方我记不住,不过城门口贴着告示,上面有详细的规划图绘制着,姑娘可以去看看。”

蓝月儿向他们道了谢之后,连自己想吃的零嘴都没有来得及买,就急匆匆的赶往了城门口。

那里果然围着不少人。

挤到人堆里面去,蓝月儿一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字迹,当场愣在了原地。

虽然已经时隔多日,但当时那家落水孩子的母亲贴着的谢函上面的字迹,蓝月儿绝对不会记错。她当时就和花岫云夸了几句写字的人,还谈论了一番到底会不会是哪个落魄书生为了养家糊口出来写字。蓝月儿当初十分坚定,不会是这样,因为仕途不得志的人,绝对无法写出这样意气风发的字来。

而今时今日,又看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字迹,蓝月儿很难不多想。

再看看上面的内容,确实和那几个路过的人说的一样,是对城中所即将修建的庇护所的规划。前半段是一些文字说明,后面附着的一张图上用红色的颜料勾画出了数个地点,其中两个的后面附上了小字。

蓝月儿凑近了一些去看,发现上面备注的是开工的日期,就是前天。

身边围观的百姓一边指着这大大咧咧的张贴在城门口的告示,一边热情地议论着。蓝月儿听了几耳朵,这其中虽然不乏反对之声,但大多数说的是太费钱,但更多人赞同这样的做法,并对提出这个好法子,还对为此提供了大量银子的肃王义子赞不绝口。

从人群之中退出来的时候,蓝月儿心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乱麻。

要出去买东西的事情早已经被她抛在了一旁,蓝月儿心不在焉,走着走着就回到了客栈里面。

推开门的时候,花岫云正半靠在床上看着蓝月儿买回来的书,听到动静之后抬起眼睛,随意地往门口瞟了一眼。

蓝月儿出去的时间可不短,现在怎么空手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说想要吃点心的吗,怎么没买就回来了?”花岫云放下了手中的书,坐了起来。

蓝月儿摇摇头,头依然半垂着,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花岫云站了起来,快步走向蓝月儿,“月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明明刚才出门的时候还挺高兴,怎么出去一会儿就不对劲了。

“岫云,你说世上真的有两个人的字迹会一模一样吗,甚至一撇一捺都完全相同。”蓝月儿抬起眼睛看着花岫云。

花岫云不明所以,还以为蓝月儿现在在说杜姑娘的事情。她想了想,“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几率太小了吧。如果是刻意模仿的话,我相信是有可能做到的。”她睁大了眼睛,“你怀疑那封信是伪造的吗?”

“啊?”蓝月儿十分茫然地抬起了头,“你说的是什么信?”

花岫云的肩膀重新耷拉了下去,“原来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情啊。那出去一趟,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月儿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花岫云听完之后,一手撑着下巴偏着脑袋说道:“所以这肃王义子还挺有心的。这么千里迢迢的从京城来到这里,难不成就是为了来做慈善的?而且听你说已经开工了,花的钱他一个人掏了大半?”

蓝月儿点点头,“是这样的,不过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今天告示上面写着的字和那日我们两个见到的一模一样。”

“说不定世间真的有两个字写的一模一样的人。”花岫云若有所思。

“但不会这么巧出现吧。”蓝月儿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寻常,“都是在江南城里,而且其中间隔的时间也不足一月,还都是和这肃王的义子有关系的,怎么看,这告示都是一个人写的。说不定啊,还是他亲自写的。”

花岫云听了这话之后,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当他们都闲得慌吗,怎么可能干出亲自写告示的这种事情?别傻啦,上次不是他救人的吗,说不定那母亲想要写谢函,肃王义子就直接把自己身边的人派过去帮她写了,这一次又恰巧是同一个人写的告示而已。”花岫云分析了一个十分合情合理的答案,拍了拍蓝月儿肩膀,“你之前总是劝我不要想太多,现在自己又想这么多,不太合适吧。”

蓝月儿也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度了。她低着头笑了笑,“或许真的是这样吧。算了,先不管这事了,你想去看看这庇护所建成什么样吗,我在城门口看过地图,最近的那两处离这里并不算远。”

花岫云重新靠坐在了床上,拿起了被自己刚刚丢在一旁的书,重新翻到上次阅读的那一页,“我不太想去,不是说刚开工吗,没什么好看的。”

“行,那就隔上几天再说。”蓝月儿一低头,看到了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惊呼起来,“我刚才是准备出去买吃的的,怎么没买就回来了?”

花岫云用书捂着脸,低低的笑了起来。

一摸钱还在兜里,蓝月儿苦笑,“好了,刚才边走边想别的事情,没买东西就回来了,现在只能再去一趟了。”

“去吧去吧,快去快回。”花岫云从书底下伸出手,朝着蓝月儿摇了摇。

这一次,想吃的小零嘴终于被买回来了。

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继续待上几天,蓝月儿想着等到确定离开的时日,前一日再和花岫云去看看那所谓的庇护所修建成了什么样子。

结果没有等到那个时候,第二天半中午,白天从来不见人影的那几个暗卫突然出现在了蓝月儿面前。

蓝月儿刚准备下楼出门转一转,冷不丁几个换了一身常服打扮的人堵在了面前。虽然身上标志性的黑衣服已经被换下去了,但这些人身上的气质都太过特殊,只要看过一眼,就怎么也忘不掉。

惊讶于他们竟然还会在白天出现,蓝月儿道:“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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