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 赛诗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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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夏日,天色久晴无雨,便是大太阳下闪电倒也稀松平常。

不过这一下却给了韩豹灵感,他欣喜大叫:“有了。”

底下笔吏急忙用镇石将宣纸抹了一下,狼毫蘸满墨水。

韩豹昂起头,声情并茂高呼:天上忽然一大闪。说完低头看着底下,一帮正伸长脖子等着他下一句的人急忙高呼:“好。”

韩豹满意的笑了一下,来了第二句:莫非天帝要做饭?

“好,好。”底下一片喝彩声,此时晴空又闪了一下。

韩豹一气呵成:如果不是要做饭,为何又来一大闪?

笔吏飞速将整首诗写完,全篇如下:天上忽然一大闪,莫非天帝要做饭?如果不是要做饭,为何又来一大闪?

这也能叫诗?柴宗训简直笑得不行,若非喝彩声太大,将他的笑声掩盖,恐怕他此刻已暴露。

韩豹得意的压压手:“得列位抬爱,韩某幸甚,让我等一起请出德安第一才子阎选阎公子。”

阎选阎公子便是先前问韩豹以何为题,限何韵的那位。只见他拱手到:“既是韩大人相约,阎选便当仁不让了。”

韩豹摊手示意:“阎公子请。”

阎选在亭子里踱了一圈,开口到:“在德安州,韩大人是天,方才韩大人以天上闪电为题,正合此意。有天降甘露,才有这大明湖的滋润,阎选便尝试以大明湖为题,作赋一首,请列位斧正。”

“阎公子快请。”

阎选饮了一大殇,抬头高呼:“噫吁嚱…”

底下一片喝彩声,方才笑了一阵,眼见阎选这样子,又号称德安第一才子,想必会有佳作,柴宗训竖起了耳朵。

只听阎选嗓音一转:

大明湖,

明湖大,

大明湖里有蛤蟆,

一戳一蹦跶。

这下连符昭也笑了起来,不过柴宗训却没笑,而是铁青着脸拉着符昭就要走。

符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容易缓过来:“拉我作甚,我还没笑够呢。”

听着满场喝彩,柴宗训简直要犯尴尬癌,全身鸡皮疙瘩不停往下掉:“你走不走?不走我走。”说罢扭头就走。

符昭只得跟上他的脚步,但仍是不停笑。

俩人回到市集,符昭才止住笑声:“我饿了。”

柴宗训兀自未消气,默着脸说到:“去吃饭。”

俩人进了一间客栈,找了雅室坐下,符昭劝到:“为那些跳梁小丑生气值得么?便是你那篇大江东去什么的,我敢说,可以稳压大半个盛唐。”

柴宗训抬头,符昭继续说到:“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无病呻吟,风华正茂之时辞赋却暮气沉沉,这不是为了辞赋强说愁么。”

咦,原来她不是想象中那样不通文墨,只是面对世界的态度不同,所以品味辞赋会有不一样的感觉。所谓一千个人便有一千个汉姆雷特么。

符昭又随手一指:“你看德安城内还是有好辞的么。”

柴宗训顺着她的手望去,只见雪白的墙壁上铁画银钩,写着一首词:

江水沉沉帆影过,游鱼到晚透寒波。渡口双双飞白鸟,烟袅,芦花深处隐渔歌。扁舟短棹归兰浦,人去,萧萧竹径透青莎。深夜无风新雨歇,凉月,露迎珠颗入圆荷。

作为有大家培训过书法的皇帝,柴宗训一眼便能看出,这笔力,非一般人所为。而且这首词,他前生在国学经典上见过。

虽然是理科生,但他一直很喜欢国学,刚好又属于博闻强记的一类人,当时就记下了烟袅,人去,凉月,就是没太留意作者。

此时恰好小二端着酒菜上来,柴宗训顺口问到:“小二哥,墙壁上的辞赋,是谁题的?”

小二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自然是德安第一才子阎选阎公子咯。”接着他又介绍到:“阎公子本是蜀人,皇上收归西蜀后,阎公子便一直客居德安,与知州韩大人交好。”

这和蛤蟆一戳一蹦跶岂是天渊之别。

小二走后,符昭说到:“此事倒也正常啦,用阎选的话说,韩豹乃是德安的天,他岂敢超过天?”

柴宗训冷笑一声:“所谓字如其人,想必是大谬,你看阎选的字,似要穿透墙壁,为人却一点风骨也没有。”

“风骨重要,但命就不重要吗?”符昭说到:“只能说这世界不清明,令宝器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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