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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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尘动作也不算慢,右脚急急后撤一步,刚要避开光球,却是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就是这么一瞬间,江望书赶到云尘跟前拦住光球,却没想直接被光球的灵力波动震开,整个人摔在了青玉床上。

虽说江望书感觉不到痛,可如此重地摔下去,还是明显感觉得到五脏六腑被震得难受。

定住了云尘,青色光球旁若无人地钻入云尘的身体,只一瞬间,云尘便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他瞪大了眼,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江望书也是思绪万千,想起云尘那并不需要许多灵力就能维持修炼的身体,皱起眉来,心说这不会就是碎云珠吧?

竟是巧到如此地步,无意中被那散修推进来的地方,却是那碎云珠所在。

若真的是碎云珠,外边那些修士怕是要急红了眼。

见已经钻入云尘的身体,江望书自然不能再说什么,只神色有些凝重地坐起身来,刚要站起来与面前的云尘说什么,却是眼前一黑。

糟了

就知道存放碎云珠的地方不会那么简单。

这感觉,怕是被拉进幻境了

失去意识之前,江望书感觉到脑中原本模糊的碎片化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

想是受了碎云珠影响。

江望书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来不及多想,便陷入了幻境之中。

巍巍皇城,重重宫阙。

御书房内,御案前的年轻帝王一身仙鹤织银玄色直裰,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紧盯着眼前人。

本是柔和漂亮的眼,却被眼中锐意所遮掩,叫这眉眼,这整张脸看起来极具攻击性。

像是身上所绣仙鹤,随时准备扑上来啄了人的眼睛。

太傅自朕当太子之时便是朕的老师,太傅的意思,朕自然不敢轻易驳了。这声音带着几分温润,可若是细听,却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此乃先帝遗愿,若陛下能顺着先帝爷的意思来,自是再好不过。

年轻帝王眼前之人正是当今帝师,说话的声音难掩张扬,一身绯袍往帝王面前一站,那气势是半分不逊于年轻帝王。

帝王脸上一沉,面上仿佛不生气的模样,甚至还笑出声来。

太傅就这么急着让师弟进宫吗?帝王的尾音带着几分颤抖,听得出来,虽说是在笑,可年轻帝王却还是心中不快的。

按规矩,祁玉还当不得陛下一句师弟。帝师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按着规矩回答。

见对方看都不肯看自己,年轻帝王嗤笑一声,骂道:江望书,你有胆子屡次逼我召祁玉入宫,没胆子回答我的问题吗?

虽说臣不大重规矩,可陛下是皇帝,还是该自称朕的。江望书还是没看他,甚至将头压得更低了些。

这年轻的帝王,正是云尘。

好,朕是皇帝,那你抬起头来看着朕,回答朕的问题。云尘不怒反笑。

陛下天颜怎可随意窥视。江望书依然不肯看他。

云尘站起身来,一手撑在御案上,身子越过御案,另一手直接捏住江望书的下巴尖,强迫他看向自己。

江望书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却在抬手之前死死按捺住将人推开的冲动,声音冷了几分,开口劝道:君臣有别,陛下还是自重的好。

你我是君臣,朕与师弟就不是君臣了吗?云尘冷眼看他,眼中怒火被强行压了下去。

江望书与云尘对视着,他方才突然一阵恍惚,看着眼前的云尘,记不清对方为什么坐在那儿,可没一会又想起来。

他是帝师,曾经是太子太傅,如今是太傅,带了云尘许多年,门下还有个徒弟,叫祁玉。

先帝去之前,为稳住朝中两党,特意让江望书想法子叫云尘召清流派官员家中儿女入宫,以平衡两党。而身为清流之首祁阁老的儿子祁玉,自是江望书首选。

祁玉是自己的徒弟,知根知底,又颇得先帝喜欢,更有钦天监所言天命之子。

让祁玉入宫,是最好不过的。

江望书是这么想的,可云尘不这么想。

云尘是嫡子,甚至是唯一的儿子,没有兄弟姐妹,什么都是独一份,人人都捧着他,这才叫他养得有些叛逆。

江望书也是清流一派,在仕林中颇有名望,人人都想拜他为师,云尘自然也想。

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却得知那祁阁老的儿子祁玉不费功夫便拜了江望书为师。

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得到,还是不如自己的人,云尘天之骄子,头一回受此打击,如何受得了。

遂他一直与这个师弟不对付,在江望书面前甚至有几分争宠的味道。

江望书一直都知道,可只当是少年不懂事打打闹闹,也没当回事。

直到他向云尘提起之前,他心中都没有将二人那点过节放在心上。

可他提起之后,却是没想到云尘竟会如此抗拒。

抗拒到撕去自己平日里温润仁善的皮囊,叫江望书看到他的冷冽狠绝。

张牙舞爪地,向昔日师长展示自己的獠牙。

这下可打了江望书一个措手不及,可他没有开口说放弃,也没开口逼迫皇帝。

只在皇帝将自己喊过去的时候,偶尔透露自己的坚持。

都说帝师江望书入仕前最为潇洒,饮酒醉卧高谈天下事。

可自从成了帝师,他却是收敛了许多锋芒。

嚣张也不是蠢,在皇帝面前出言不逊,怕是要掉脑袋的。

太傅急着送清流一派的人入宫,怎么不把自己送进来?

云尘这些话,不仅将江望书的思绪从回忆中拖了回来,还给了他这样当头一棒。

什么叫把自己送进来?

江望书眯起眼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云尘了。

朕是君,太傅是臣,朕的话太傅也不听了吗?云尘那双眼透露着近乎偏执的感情,那感情炽热,像云尘捧到他面前的一颗心。

江望书几乎要落荒而逃,好不容易稳住心中震撼,还是坚持着说:臣是太傅,是帝师,还请陛下自重。

你不愿意吗?云尘笑了起来,松开对方的下巴尖,转而去捧起对方那白玉般的手,轻笑着:可朕是皇帝,太傅不愿意也是没有用的。

江望书皱起眉来,心中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应该直接离开,否则他们两个人便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可他刚后退一步,却是猛然惊醒。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能逃到哪里去呢。

而且,这是皇城之内,宫城之中。

他连御书房可能都走不出去,别说是离开皇城。

后来帝师再也没有出现在朝会上,祁玉也被随便安了个外地的官职送了出去。

没有人知道皇帝把帝师留在了宫城中,甚至大胆地对方称帝师病重,他念及师徒情谊,留帝师在宫中静养。

谁又知道实情呢。

江望书自嘲地笑笑,动了动脚上的镣铐,没去看坐在自己身后的人。

就算外头有重重宫墙阻隔,这个人还是不放心他,连脚铐都给他戴上。

昨儿听宫女说,太傅撬了这脚铐,想逃走?云尘把玩着那连着脚铐的锁链,忽的轻笑一声,恶趣味地扯着锁链,将人朝自己这个方向拖了过来。

江望书忽的被这么一扯,重心不稳,往那旁边扑去。

这还不算完。

云尘抓住江望书的脚踝,从背后抱住他,在他耳边低笑着呢喃:话本里的神仙都管师长叫师尊,徒儿想与您做一对神仙眷侣,便也学着话本里的神仙,唤您一声师尊吧。

逆徒。江望书冷笑着说,事到如今,云尘不顾师徒情谊,他自然也不必给他好脸色。

云尘自然不会在意对方偶尔的顶嘴,甚至觉得颇为有趣。

师尊当太子太傅之前就是以这副模样面对那些朋友的吗?云尘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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