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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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辰从沙发上站起,朝他走了过来。深谙阴翳的眼眸中,藏着些质问:不做这些,你还可以跟我讲故事。

比如讲讲你今天去了地方。降伏了什么恶灵。

闻宇:!!!

应辰为什么知道他今天做了什么?

难道是做法驱灵被应辰感应到了?

应辰会不会因为他的撒谎而生气,找他麻烦。

闻宇警惕了起来,望着一步步走近的应辰,想着该怎么把这件事解释过去。

应辰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片阴影,也给了他无形的压力,让少年心虚垂下的视线,左右飘浮不定。

还想祛除我?

男人沉暗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不是。

闻宇脱口而出,抬头望向应辰:不是的!

从进入家中之后,他第一次认真地跟应辰对视。他看到男人的眼底压抑着无比言语的阴翳和无奈。

又看到应辰抬手,伸向自己。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脸颊,撩起他耳鬓旁的碎发,缓缓给他挂到耳后。

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以前也经常这般给少年整理发丝一样,把一缕挡在脸颊的长发拨到耳后。

但现在的少年短发细碎,挂到耳后的头发随着应辰指尖的离开,又弹回来落在鬓角处。

你不用这么怕我。

应辰看到了少年的紧张,再次抬手轻轻拨弄那一缕碎发,声音低低地说:你就是真想除掉我,我还能拿你怎么样。

闻宇紧张,不是因为抗拒男人在触碰他发丝。

而是想躲开应辰极其靠近他的视线。

他其实在想:在应辰眼中,他是长得丑的么?妖魔的审美会不会真的跟人不一样?

应辰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修长冷白的指尖还在一下下拨弄的少年耳鬓的发丝,像是极度爱不释手。又像是压抑太久不得释怀的情绪,通过简单触碰而得到些许抚慰。

闻宇一开始没动,时间久了皱着眉头偏着脑袋躲开了他。

讨厌么?

应辰的手停半空中,离偏开脑袋的少年脸颊,仅仅一指间只遥。

痒。

闻宇不自在地说了一声。

应辰轻嗤,听不出是笑还是叹气:明天还去学校?

还字微微上扬,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去。

闻宇撇开视线,强调着:去学校。

应辰的手掌落在少年头顶,缓重地揉了一把,嘱咐:明天,也记得回家。

说完便收回了手,拉开了跟少年之间的距离。

看样子,应辰不会追究他今天去道观的事了,这件事算是过了吧。

闻宇想着,试着转身上楼。

果然应辰没有说什么,只是视线追着他身影一直目送他去了二楼。

直到闻宇走到二楼楼梯拐角感受不到应辰视线的同时,忽然发现,应辰的气息突然消失了。

他停顿了下,悄然转身偷偷望去。

原本站在客厅的应辰的身影,真的消失了。

应辰离开了?他去哪?为什么这么着急离开。

一瞬间,大脑中突然浮现出刚进门后跟应辰的一个对视。

当时应辰正坐在对着玄关的客厅沙发上,而望着他时的眼神仿佛是他等他回家。

闻宇在自己房间待了没多久,林安托着装着精致还在冒着热气香味的晚饭,敲响了他的卧室门。

闻少爷,我来给您送晚餐。

同一个人的身躯,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

但这具躯体林安的,也就十八,九岁男孩的样子。撇去现在灵魂的沉稳和老练,也就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孩子。

不说话是时候看上去很乖,很听话。

是上一世为了救自己而死的重要的人,他不能忘记这些。

他必须得想起上一世所有的记忆。

放进来吧。

闻宇开门示意他进来,而后又嘱咐他说:以后这个房间我自己会收拾,没有经过我同意,你不要进来。

是,闻少爷。

林安放下托盘,又从口袋中拿出小小的玻璃试管。

他双手捧着递给闻宇:这个给您。

试管里面是空的。但管口处,塞着系着一条棉线的木栓。

闻宇轻轻拉着棉线,问他:这是什么?

是主人做的我的寄灵。

林安认真解释说:只要您拉开木塞,我的魂魄就散了。

闻宇:

他心有余悸地望着差点被自己拉开的木塞,问:你心甘情愿的?

林安:这是主人的命令,说我以后只能供您差遣,您若是不满意可以直接驱散我。

之后,他还会为您找更忠实的奴仆。

祛散发狂的恶灵之后,应辰跟他说,那种事不会再发生,就是这个意思吧。

闻宇想了想,说:行,那我问你,应辰现在去了哪里?

林安一怔,欲言又止:我我不知道

闻宇拉着玻璃管口的棉线把玩着,冷笑:不是说,供我差遣?

林安不得已,艰难地回答:主人去寻找您的记忆了,这些天都是

闻宇忙问:他去了哪里找?

主人说,不能告诉您

林安神色不安,而后直接跪在了地上:请闻少爷您别为难我。

林安身高跟他差不多,身躯年龄也跟他差不多。

这样同龄的人突然极低的姿态跪在自己脚下,让闻宇吓了一大跳,吃惊地后退了几步,不太自在地说:算了,你,你出去吧。

林安伏在地上:谢闻少爷。

直到睡前,应辰也没有回来。

闻宇躺在偌大的床上望着卧室顶上的吊灯,心想:应辰是去哪里寻找他的记忆了呢?

还不让人说,会不会是很危险的地方?

要不要告诉他,只要自己驱散灵魂就能得到前世记忆的事?

枕头旁边就是他的手机,里面有应辰的电话。

他只要发一个信息应辰就能收到。

两个人其实很容易互相联系。

但每次见面到现在,他几乎没跟应辰说过什么话。

闻宇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嗤了一声:他跟应辰能有什么话好说。

在应辰眼中,他就是一个祭品。每次见面应辰动不动都想碰他,亲他。

要不是自己态度坚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被怎么样了?

闻宇叹了一口气,逐渐地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仿佛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只手撩着他耳边碎发,给他挂他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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