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他虽然修为算不上太高，但是知识渊博，教会莫小弦不少常识。

比如，妖兽和灵兽的区别。

妖兽和灵兽在幼年期时，额头上都长有灵兽石，但等成年后，妖兽的灵兽石就会自动脱落，不再与人类产生契约联系。

对于这一点，御灵师们经过研究后，认为是妖兽幼崽的一种自我保护，因此曾经有过不少御灵师误将妖兽当灵兽养大，白费了心思和精力。

所以，现在的御灵师一般很少与年幼的崽子订立契约。

后山的这些灵兽，大多是未成年的，所以一灵宗会将他们饲养到成年期，如果是灵兽就留下来当灵宠培养，如果是妖兽，便尽早斩草除根。

对于这一点，浮云子很不赞同。

“与其说长有灵兽石是妖兽幼崽的自我保护，不如说，妖兽与灵兽其实本来就是同源的。”浮云子一旦涉及到灵兽方面的知识，就会一反常态，不再惜墨如金，而是说得滔滔不绝。

“人类对灵兽和妖兽的记载，最早的都要追溯到六百年前的一场异变。似乎在发生过那场灵能异变后，人世间才有了灵兽和妖兽的出现，所以这两种生灵或许原本就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是同一个种族……”浮云子边说，边慈祥地摸了摸银兰虎的脑袋，小银倒也不拒绝，被摸得舒服地打了个滚儿。

看来是同道中人啊！

莫小弦盯着他抚摸大老虎皮毛的手，不由生出几分羡慕来，好想甩开“少主”包袱，丢掉所谓的皇族威严，好好撸一把虎毛。

“既然是同一个种族，又为何要强行区分？说到底不过是人性贪婪，只愿留下对自己有利的，而将不愿与自己合作的妖兽排除在外罢了。但其实，妖兽也是通人性的，我当年和我兄弟……”

浮云子忽然停下了，眼神有几分迷离，仿佛在追忆过去之事。

他一看就是一个满身故事的人……莫小弦心里想着，也没有开口打扰浮云子。

然而就在这时，屋后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啊啊啊啊！”

莫小弦急忙冲了出去，就见夏木迎被几只灵鸟追得团团转，哇哇直叫。

“小主子！”其中一只灵鸟落在了莫小弦的肩头，神色急切地汇报着，“这个女人鬼鬼祟祟的，刚才我看见她正往小主子的篮子里塞迷迭香。”

迷迭香，可以吸引方圆百里的灵兽，夏木迎的主意打得很好，这些灵兽个个性格暴躁，没准就能把莫小弦给吞了。

如果莫小弦是普通人，这一手恐怕还真能要了她的命。可谁让莫小弦她不普通呢，她有着作者爸爸赏赐给她的最大金手指，把整座后山的灵兽管教得服服帖帖。

吸引这些灵兽来干吗？朝圣吗？

“把这迷迭香撒在她身上，然后把她驱赶进后山。不过，告诉兄弟们，手下留点情，我还想留着她的小命玩儿一阵子呢。”莫小弦笑着向灵兽们下达了命令，不是她心狠，而是对夏木迎和洛菲菲这种人，不让她们感到痛楚，她们便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莫小弦所做的，无非就是让夏木迎对自己充满恐惧，知道她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春去夏来，夏去秋至，不知不觉，莫小弦在一灵宗的后山待了快半年的时间。

这半年，夏木迎果然很少露面，不知道是不是被后山的灵兽吓怕了。

莫小弦天天跟着浮云子学习有关灵兽的知识，浮云子恨不能把毕生所学传授给她，但却偏偏不善言表，时不时还会一个人陷入忧郁，需要莫小弦反过来去哄着老爷子。

莫小弦真担心，万一哪天自己不在一灵宗了，这位老爷子能把自己逼成自闭症或忧郁症。

对于浮云子的过往，莫小弦真心不知，问一些师兄师姐吧，他们也都仿佛有什么顾忌，不愿开口。

直到有一天，管事的齐长老来到后山，通知他们夏木迎即将从后山灵兽园调入内门，成为内门弟子。

“为什么？”浮云子不服气，他瞪大了一双眼睛，恨恨地道，“论天赋，小仙比夏木迎好百倍千倍！论贡献，夏木迎从未做过什么像样的任务，小仙却每天把整座山的活儿都给包了！你们凭什么不把小仙调入内门，却让那么个平庸之辈进去？”

“门内调遣自有门内的规矩，”齐长老笑道，“你都是一灵宗的老人了，还不明白这些吗？”

浮云子脸色阴沉，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头，像是在极力忍耐着。

齐长老笑眯眯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是天才又如何？你当年不也天资惊人？现在呢，不依旧被我这种平庸之辈踩在脚底？”

“齐长老！”莫小弦看不惯齐长老笑面虎的模样，上前来道，“入不了内门就入不了吧，弟子无所谓那个名额，但请齐长老莫要针对浮云子前辈。”

“你倒是护着他啊，”齐长老看了看莫小弦，笑道，“你可知，这个老家伙当年犯了什么错？若不是他做错了那件事，今日岂能只是外门一打杂的？”

“弟子相信浮云子前辈的为人！”莫小弦斩钉截铁地说，她相信，能如此温柔对待生命的老者绝不可能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

“你这么信任他，可你是否想过，或许就是因为你与他走得太近，所以才不能进入内门？”齐长老轻轻地说着，使着挑拨离间的招式，气得浮云子脸色发白。

“哦？”莫小弦眯了眯眼睛，也不再继续装得乖巧温顺，脸色慢慢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我以为，我不能入内门，是因为齐长老得了洛菲菲的好处呢。”

“你！”齐长老没料到莫小弦竟然清楚明白这件事，忽然被戳中了心虚之事，他再也挂不住脸上的笑容。

“怎么？洛菲菲没有和您打招呼，让您处处为难与我？”莫小弦剔了剔自己指甲缝里的污垢，漫不经心地说道。

“休得胡言乱语！小心我让你一辈子进不了内门！”齐长老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一甩袖子，夺门而出。

第18章 浮云子的往事

浮云子的往事

看着齐长老远去的背影，浮云子深深叹了口气，用一种悲悯的眼神望着莫小弦：“丫头，你真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洛菲菲可是漆霜真人的得意门生，是一灵宗最有才华的精英弟子。那漆霜真人平日最最护短，而且我听闻那名弟子是难得一见的紫霞之体，漆霜真人对她宠爱得不得了，就连一灵宗掌门都对她另眼相看。”

“无碍，我观这一灵宗也不是什么可靠的山门，没准哪天不想待了，前辈便和我下山去游山玩水，咱们炒了他！”莫小弦笑嘻嘻地咬了一口灵兽们进贡上来的果子，显得没心没肺。

“唉，是啊，明明可以随时离去，为何要执意于此，蹉跎了人生……”浮云子抬起头来，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一丝悔意，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明，语气平静地道：“我浮云子一世，行得磊落，万事不悔！”

“前辈……”莫小弦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触及浮云子心底那些压抑着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