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 第10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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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着皇帝的身体, 思及他这段时日精神也不怎么好,朱贵妃便特意在宣政殿里办了个筵席, 想着让皇帝出来走动一番, 松散一下筋骨。

心情好了,病也能好得快些。

筵席开场过了一会, 皇帝才从内殿出来,看了几场伎人演奏、由着朝臣祝了杯酒后, 便起身由宫侍搀扶着离去了,临走前交代众人在宴饮上自行玩乐、莫要拘束。

并未沾一滴酒,只用了几口菜和点心

众臣谢过以后,纷纷起身恭送, 叉手躬身,俯首看着自己的袍服,姿态恭敬至极。

这场筵席的主要目的,来赴宴的一众朝臣都清楚得很。明面上说是贵妃为了让皇帝身体好些而举行的,但实则是为了让众人看一眼皇帝,知道他还活得好好地,以免外面的传言甚嚣尘上。

今日这场筵席弄得声势浩大,遍请朝臣,堪比元日冬至的宴席。为的就是让皇帝出来一次,让他们好好瞧瞧清楚,借此堵住外面一些私底下揣测之人的嘴。

说到底,还是为了太子的名声,以及摁住个别几个蠢蠢欲动的藩王。

皇帝走后,底下一众朝臣跟先前一样饮酒作乐,有几个人喝多了后,小声嘀咕道:“圣人这模样,瞧着是身体还行的样子啊,跟外面所传的那些话……”外面有不少人在传,皇帝百病缠身,行将就木。

“外面那些人又没见过圣人,他们说的话又岂能轻信?”

“也是,倘若圣人真的有恙在身,今日太子也不一定会让咱们见到。”

听到皇帝已经从宣政殿出去时,朱贵妃正坐在清思殿里晒太阳,手里还拿着本书慢腾腾翻看着。

阳光洒在她脸上,暖融融的感觉令她眯了眯眼:“用了些什么东西?身子骨如何?”自从上次皇帝咳血以后,她便没去过紫宸殿了,只让人每日将皇帝的脉案送来给她过目。

宫侍回道:“圣人这几日身子骨都不错,今日筵席上用了两块通神饼,还有一碗羊排汤。”

朱贵妃勾了勾唇角,轻声道:“羊排汤补血益气,却容易上火,圣人的身子如今不适合用这些,以后的饮食还是清淡为好。”

宫侍应了是,脑门上却冒了汗出来,皇帝从来就是个喜欢用重口的人,御厨给他做菜也都是重油重盐。如今贵妃将他的饮食全换成清淡的,这比吃糠咽菜还要难受。

打发走了侍从后,朱贵妃又问梅林里的小筵席准备的如何了,女官上前回了话,道已经都备好了,大部分参宴的小娘子们都已经到了林中。

“知道了。”朱贵妃揉了揉眉心,声音略有些怅惘。

前段时日徐晏本来跟她提起过,想直接将她封为皇后,将来做太后也更名正言顺一些,但她嫌麻烦,便直接给拒绝了:

“反正也只是个虚名,也没剩多少时日了,不着急。”

揉着眉心假寐了片刻,她轻声问道:“太子呢,还在东宫里头没出来?”

“还在呢。”锦宁坐在一旁缝一个小荷包,上头绣了几只雀鸟,灵动非凡。听了朱贵妃这问话,她忍不住捂着嘴笑道,“还没呢,今早还有政事堂的几位相公去了东宫,许是到了年关政务太过于繁忙,殿下不得空从里头出来走走。”

每年到了年前,各种繁杂琐事都堆了上来,整个朝堂都是在不停地运作着,从上到下都没什么闲工夫。

朱贵妃睁了双美目瞥了她一眼,嗤笑道:“我都特意让人跟他说,颜颜也会去,他这回竟然还能沉得住气。”

她不禁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竟是越来越摸不透这个儿子的想法了。

外面的日头更晒了些,朱贵妃刚起身准备回屋,便看到从外面跨进来一个人,着了身獬豸纹青色圆领袍,腰间蹀躞带上挂着几个小物件,革靴踩在雪地上,寂寂无声。

“母亲。”徐晏在院中站定,对着她行了一礼。

朱贵妃以手支颐,坐在躺椅上问他:“哟,日理万机的太子殿下怎么有空过来看我啦?”

徐晏面色不变,淡声问道:“母亲的赏花宴是摆在何处来着?”

“哦,原来不是来看我的。”朱贵妃收起了先前的笑,眼皮子掀了掀,撇嘴道,“昨日不是告诉过你了,怎么又来问我?”

对于她阴阳怪气的嘲讽,徐晏恍若未觉,只笑了笑,又问道:“昨日事多,那宫侍提了一嘴,转眼我就给忘了。烦请母亲再告诉我一声,那赏花宴在何处?”

从清思殿里出来的时候,徐晏在宫道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革靴踩在尚且绵软的雪地上。

红墙绿瓦,寂寥无声。他蓦地想起了幼时的冬日里,她总是想要堆一个雪人出来,还试图拉着他去跟别人一块打雪仗。

这样幼稚而又无趣的活动,他根本看不上眼,故而每次都义正言辞的拒绝她。并且告诉她自己要看书做功课习骑射,让她独自去玩,别再来打扰他了。

直到有一次他说完后,顾令颜睁着双杏眸眼巴巴的看着他,眼中聚集了一团水雾,小手惴惴不安的揪着衣摆,让人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

那日鬼使神差的,他竟是应下了她的邀约,随着她一块去了打雪仗的地方。

在宫里太液池边的一处空地上。

说是陪她一块去打雪仗,他也并不会参与其中,仅仅是在一旁站在,皱着眉头看她疯玩。偶然间衣衫上被溅到了雪点子,他便会一脸嫌恶的拂去。

其他的孩童见太子这般态度,便急忙请罪,后面再玩的时候也都避开了些,不敢往太子的方向扔东西。反倒是顾令颜跑过去,一张如玉的面颊红扑扑的:“三哥哥,你怎么不玩呀?”

他依稀记得自己没甚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看自己被雪沾湿了一点的衣摆,冷笑道:“这能有什么趣味?小孩子才喜欢玩这些东西。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好玩极了的东西,以后还是莫要为了这点小事来找我了。”

那时顾令颜扯着他手腕的动作顿住,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下来,后来果真没再找过他玩打雪仗。

偶尔他路过时,看着她飞速的跑过躲避雪球,会试着停一停脚步。他想着,只要她来喊他一声,他便勉强同意跟她玩上片刻。

无他,那纯粹是因为顾令颜的神情太烦人了,烦到他无心骑射和课业。

他沿着宫道缓缓往前走着,转眼便能远远瞧见了太液池。但太液池很大,岸边的梅林在另一头,并不在靠近清思殿的方向。

除去上次在蓬莱岛的事外,他从未在众人面前给她撑腰过,甚至于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所以以前才会有那么多人不将她放在眼里,轻视她、侮辱她。

前几日他抽出空将曾经侮辱和诋毁过她的人全都清查了一遍,一一将人给处置了。但他心里清楚得很,那个伤她最深的人,是他自己罢了。若不是他长久以来的漠视,以她的出身和才学,也没人敢对她那样。

他会用余生来竭力补偿她,但那些欺辱过她的人,他更是不会轻易放过。

那是他放在了心口上的人,连他自己都不敢再随意辜负,更遑论是别人,想都别想碰她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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