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2 / 2)
十四和九娘都是她的心肝宝贝,任何一个受伤害当娘的都不愿见。
十四与家主相识在她知道之前,九娘动心可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柔声道:九娘,你跟娘来。
元九娘闻声而起。
元赐坐在女儿中间,很是平易近人:九娘这是
十七道:九娘对家主动心了。
啊?元赐面色复杂:这
阿娘。我很好。元九娘笑着搀扶娘亲走到僻静的花圃处:我很庆幸自己初次心动之人,是世间顶顶优秀的儿郎。
家主对我无意,大抵是我这长相惹得他讶异。
祖父不是常说我和宁夫人面容略有相似么?
我虽没目睹过宁夫人的好姿容,但自认这张脸生得还算好看,家主看我,也并非是在看我。
我哪好意思仗着这一眼的心动,坏了他和十四的情缘。
她瞧着枯叶上的冷霜,笑:阿娘,我们都见过十四,她那样子显然情根深种,我虽对她了解不多,可我了解阿娘。
阿娘是何等坚韧决然的性子,十四尤甚。断她的情,比断了她的命还难。
明明当日我们都在,但十四眼里只装着家主一人,她那气质容貌,纵我是女子,也舍不得要她吃醋伤情,何况,她是十四妹。
动心是好事,动心又断念也是好事。见过家主这样的人,以后我就不会被人轻易骗去。
这一眼生出的情分不深,断了就断了。哪能要生要死?姐妹夺爱的事永不会发生在元家,阿娘,您宽心。
谢温颜搂着她温良多情的阿九,什么都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元九娘放松地依偎在阿娘怀里,比起十四,她得到的已经太多了。生来孤苦,无依无靠,被阿娘捡去做了世家小姐。
他们兄弟姐妹除了十七统共十五人,几乎各个都占了十四的福泽,自幼的命途轨迹颠倒来,孤儿弱女做了世家子女,真正的掌上明珠流落贼窝。
若她敢与十四抢人,且不说她自己会瞧不起自己,且不说能不能得到家主的心,元家上下,都再容不得她。
她会被手足唾骂而死。
没有什么该不该,委不委屈,事实如此,阿娘丢了女儿,才想着捡更多的孤苦孩子养在膝下。
十四的落魄成全了他们十八年的富贵荣华,扭转了他们原本暗淡无光的命途。
元九娘笑了笑:阿娘,我要脸。我会忘了那人的。即便那一眼被看得属实动心,但不该就是不该,无可转圜。
她要脸。
更要家人。
元家的孩子,对情对爱,没一个是孬种,爱可以,错爱不行。
阿娘,我们去找十四玩罢。十四,太孤独了。
先成为她的朋友,再做她的家人。阿娘,我想和她做姐妹。就像见到刚出襁褓的十七时,她看到十七就喜欢。同样的,那日在流烟馆看到漠然抚琴的少女,她看到,也喜欢。
饶是那时不晓得那就是她的十四妹,那种喜欢骗不了人,那股亲切,像是上辈子就有的。
谢温颜还能说什么呢?上天委实待她不薄。她牵着女儿的手,清冷的眉目融化为暖阳:好,我们去找十四。陪她好好玩。
要去找十四姐玩吗?元十七丢了手上吃了一半的甜橙,元十五忙着从兜里摸出帕子给她擦嘴,她不好意思地甜甜笑道:谢谢十五姐!
元十六有样学样地啃了一嘴橙肉,可怜兮兮瞧着十五姐,元十五懒得惯她毛病。
元九娘上前一步抽出帕子替她擦去唇角汁水,元十六笑得眼睛快要看不见:谢谢九姐!还是九姐对我好!不像某人,哼!
元十五被她哼得想揍人,末了心思转开,嘲笑道:等会见了十四姐你可千万可露出这副模样,到时候把十四姐蠢跑,看我不揍你!
啊!你又骂我!阿娘!九姐!爹!!
她最后才喊爹,元赐板着脸假装耳聋。
好了好了,都去收拾收拾,两刻钟后阿娘带你们出门。
谢温颜发了话,女儿们不敢耽搁,谁都想给她们十四看自己最好的一面。
热热闹闹的气氛忽然归为沉默,元赐手足无措:不带我去么?
你去做什么?
元赐没被她的冷淡打倒:我也想见十四,她是我的女儿
那你问问她到底要不要认你。
这话说的,要认早就认了。琴家母子被关进天牢那日,他曾私下找过十四,实在是想多看看十八年不见的嫡女,哪知连流烟馆的门都进不去,更别说见到人了。
两刻钟后谢温颜带着女儿离开,元赐留在家左思右想,红着一张脸尾随在后。
不说话,远远看一眼也行啊。
始终没个进展,他还怎么带十四回浔阳认祖归宗?
昼景一脚踏进白狸院的门,花红柳绿迎上来:主子今天心情极好。
是吗?舟舟心情好,她心情可不好,昨夜等到大后半夜都没等到她的舟舟做梦,少了梦境相处那一遭,她醒来哪哪不舒服。看天不是天,看水不是水,看路边的野狗都觉野狗面目可憎。
她揣着一肚子无名火,掀帘进去,内室已经摆好烧着银霜碳的火炉,而她的姑娘穿着冬衣,肩上披着雪白大氅,小小的一团,正围在炉前搓手。
昼景命格主火自然没过冬的烦恼,这还没过冬呢她的姑娘就这副打扮,那到了数九寒天岂不是连门都出不去了?
舟舟她急忙上前捂了她的手,触到冰冰凉的手背,一惊:怎么冷成这样?
琴姬刚用冷水洗了一遍澡,不冷才怪。她唇色冷得泛紫,昼景想也没想唇贴上去,温热的暖流顺着唇瓣快意流淌,在她撤走之前,琴姬使坏地舌尖舔了她下唇。
天晓得昼景在此前半点歪心思都没动,忽然被她的姑娘撩拨,她眼睛亮如星子:想我了?
琴姬只管烤火,昼景坏坏地捏了她的下颌:我不比火更管用?
她一进来内室渐渐温暖如春,从里面呆着根本想象不到外面冷风阵阵。春日般舒服怡人,琴姬这身打扮就显得多余了,额头渗汗,捂了一身的热。
外面的大氅被人二话不说褪去,看她两眼,昼景笑着自然而然解去她的外衣:天气是很冷了,夜里没睡好吗?
睡不好。琴姬仰着头懒懒地躺在小榻,由着她解去那层层累赘:夜里寒凉,暖手暖脚的物什都不够用,夜深,没好意思劳烦小红小绿。想喝水了,冷,不愿动弹。
她小觑着自家恩人,幽幽道:脚冷手冷,连做梦的功夫都没有。
昼景听着也是心疼,随手脱去她捂了薄汗的冬服,少女着了一身绣着桃花的里衣,秀丽纤纤,脖颈修长优雅,她看得心痒,忙走去衣柜翻出里面的裙衫:舟舟,先把衣服穿好。
琴姬顺从地配合她穿好新衣,垂眸望着为她束衣带的某人,再看她发颤的指尖,笑意盎然:恩人,你抖什么?
我能抖什么?昼景心里发虚,系好衣带,她退开两步看着她心爱的姑娘,流露满意之色:果然她的舟舟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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