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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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热血,行事往往不顾后果。少年人一往无前,年过半百的老者们也当仁不让。

许盛那双眼毒辣得很,哪能不知少女正受情伤,他挡在那,不消半刻钟,闻讯赶来的书生们堵满整条街。

文坛上的大儒,振臂一呼拥者不知几何。他们不同意琴姬嫁人,坐实了墨家强娶,琴家为名利富贵卖女的勾当,见识过妇人尖酸刻薄的丑态,在场同情少女的人很多。

场面僵持下来。

妇人不知给哪儿抽出一把刀,横在脖子:谁敢拦着?谁敢拦着?这是我女儿,你们不要她嫁人,我就血溅当场死给你们看!

琴姬讥讽地笑了,没给她一道眼神,转身回到喜轿。

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靠着撒泼不讲理愣是在茫茫人海开出一条路。墨二郎上马,送嫁的队伍重新启程。每个人心里都忐忑得厉害。

横在脖子的刀妇人不敢撒手,从没见过这样送嫁成婚的。也是稀奇。

琴悦护在娘亲身边,在同窗眼里俨然成了为富贵权势出卖胞妹的小人。小人又如何?他脸上火.辣辣的,小人总比一辈子出不了头的穷鬼强。

墨棋跟在队伍后面,担心喜事变丧事,揪着身边侠客的衣袖:你答应要救她的。

从他半月前上流烟馆找人下棋的时候墨棋就在关注他了。侠客乃棋痴,她将多年来下棋的经验整理成册作为筹码请他出手救人,他答应了。

抢婚的来了三波,花轿落地,气氛剑拔弩张。

见血封喉的短刀被琴姬塞回衣袖,用不了半刻钟,她就能彻底了结墨闻钟这个狗贼。

元十七脸上戴着人.皮面具,手心不知何时冒了一层汗。

花红柳绿攥紧衣袖等着凭空一跃抢人。

侠客微眯了眼,脑子里想着墨棋姑娘许诺的《棋经》,深呼一口气拿稳手中长剑。

诡异的喜气中,墨闻钟一身喜服立在墨家门口,就在他笑着准备踢轿门时,元七娘怒喝一声:好不要脸的狗贼,给我

炽热火浪毫无预兆地翻涌而来,九月末,天气似乎一下子回到蝉鸣喧嚣的盛夏,火浪灼心,墨闻钟猛地倒退三步,歪头吐出一口血。

好不要脸的狗贼,怎能觊觎她人.妻呢?昼景一袭白衣翩然降落,玉冠雪发,如仙似幻,直到她冷眼望向面色颓唐的男子,眉心焰火隐没:跪下!

一语崩碎墨闻钟腿骨,在场之人神情恍惚,乌泱泱的人群有人盯着昼景那张脸瞧了又瞧,失声喊道:家主!

曾几何时,家主一词九州之内论美貌尊贵只可指向一人。而今,那位逍遥九天不问世事的谪仙回来了。

昼景近乡情怯,微抿薄唇,玉白的手掀开轿帘:舟舟,我来寻你了。

坐在喜轿,琴姬身子不住颤抖,映入眼帘的每一寸都是她熟悉的,所有的死意被焚成灰,所有的冰冷被融化,她喜极而泣,不敢相信眼目所见,颤声道:恩人?

狼狈的、颤栗的、欢喜的。

带着举世的盼望和刻入神魂的情有独钟。

肌肤相触,握着她的手,琴姬被搀扶下轿,顾不得周围无数双眼睛观看,倔强搂紧心上人的脖颈,璀璨的水眸直直望进那双深情眼,声声低求:别不要我。我很乖的。

第18章 心上之人

空气燥意愈甚,昼景衣衫无风自动,心弦被她任性拨弄,目光幽深藏着隐晦的占有欲,玉白修长的手抚上少女纤腰,轻轻摩挲两下聊慰相思,怕吓到她,又怕冷落了她,眸子微垂,嗓音柔得能滴出水来,羽毛似地撩过琴姬心尖:听话,咱们的事接下来说。

被她哄着,琴姬看她一眼,害羞地红了耳垂,忍不住再看她一眼,怕人跑了。

她的杏眸过分柔情,昼景凤眸上挑,不客气地掠过众人,便如出鞘的刀锋,刀锋向前,生生逼得人俯首低眉。

她凶巴巴一身霜寒的样子也好看,琴姬百看不厌,伸手去摸,摸到一手的温热嫩滑。

她不在乎周围有多少人,不在乎这一幕被人瞧见会不会有人道她不守矜持,她只知道,她的心上人从梦里出来了,这会不会仍是一场梦?

身子无端颤了颤,她睫毛轻眨,晶莹的泪挂在上面:恩人

她喊得动.情,声线软绵地不可思议,寒冬腊月的冰顷刻化作一滩春水,昼景最不愿她这副娇态被人窥见,按在少女腰肢的手微微用力,眼神浸满侵略意味。

琴姬吃疼看她,眼波晃动,咬着下唇乖顺地松开细长的胳膊退到她身侧,眼神不肯从她身上移开,一张俏脸写满眷恋二字。

沉在众人头顶的威压散去,虽未亲眼得见,可声音总能听见这还是流烟馆那位冷漠寡言的琴师吗?

墨棋瞠目结舌,再看那人白衣飘飘,模样身段气度俱是世间一顶一的好,好得不似凡人,倒真像极了九重天御风而来的谪仙。

她提起的心倏地放下:原来琴姬爱慕的是这样的人啊。是了,或许唯有此人才配得上琴姬的生死相许。

且不说她,花红柳绿径直看傻了眼: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人?主子爱慕的不是女郎吗?眼前这位可是比女子还风流俊俏的男儿啊。

人群骚动。

元十七很是松了口气,看看琴师,瞅瞅从天而降的美男子,心里猝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哥哥我仿佛见过。

她摸着下巴作沉吟状,自诩为帝都小霸王的书生朝她挤眉弄眼:还抢不抢婚了?

不准抢!

宋初自讨没趣,遗憾没法闹翻秋水城,揉揉脸,满心欢喜地看戏。

出门一趟有幸碰到存在传说中的那位,这要回了浔阳,怕是要羡慕死那些人了。

那声家主喊出来,半数的年轻人尚且不知是在喊谁,然在场有些年岁的,记忆陆陆续续被唤醒,眼里涌现出不可言说的狂热。

墨家门前,身为一家之主的墨闻钟犹如丧家之犬,口鼻涌血,发出痛苦闷哼。

墨家老爷子丢了拐杖踉踉跄跄匍匐叩拜:我儿有眼不识泰山,求家主饶我儿一命!

老爷子都跪了,墨家上下吓得两股战战慌慌张张跪下,冷汗从额头滴落。

秋水城最有权势的父子皆跪倒在年轻人腿边,琴家妇人市侩的嘴脸转向站在年轻人身侧的少女,卖给谁不是卖?所有人不敢吱声的当口,她大大咧咧喊道:这门婚事不成了不成了,琴家要悔婚!

她要悔婚,墨家老爷子流出感激的泪,枯干的手颤巍巍抬起,拱手讨饶:还请家主放我墨家一马,不知者不怪,若知琴姑娘是家主看重之人,我等岂敢向天借胆?

这门婚事本就不能成的。昼景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妇人,淡定地从广袖掏出一卷明黄圣旨:墨家子私德有亏,状元之位,就此废了罢。

她连圣旨都请了出来,墨老爷子脸色大变,侧身一巴掌扇在墨闻钟右脸:不孝子!

墨闻钟先被火浪灼伤心脉,后被昼景一言碾碎腿骨,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死过去。

婚约当场解除,谢过前来阻婚的好心人,昼景牵了心爱姑娘的手:我送你回流烟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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