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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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要不要回去?”庄牧赶紧拿了大氅上前,替他披上。恒亲王一阵咳嗽后,却是摆了摆手,那手骨节分明,虎口处带着一处疤痕。

垂下眼睛摩挲了一下大拇指的玉板指,沉声拒绝:“让卓大夫过去看着,我便不去了。” 可摸索着玉板指的手飞快,锋利的眉心也是狠狠拧着。

扬州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在没有确定之前,他做不到跟以往一样。

庄牧压下眼眸中的诧异,赶紧低头吩咐去了。

屋内的小火炉里水嘟的冒泡,恒亲王低头喝着茶,眸色却是不太平静。庄牧刚回来,从窗外忽然飞进来一道身影。

“太子来了,身侧跟着大理寺少卿元大人。”

恒亲王放下手中的杯盏,起身上前。庄牧跟上去,眼前却是有什么一闪而过,他立即出声:“殿下。”

陈珩随着他的眼神低下头,只见一颗指腹大小的南珠挂在他领口处。

门外的脚步声开始靠近,他顺手摘下来收入袖中。

‘吱嘎’一声门打开,陈珩上前两步迎了上去:“太子。”

——

殿下至次日才归,当晚去了太子妃那儿一趟。

玉笙是之后才知晓的,这几日朝中动荡,连着东宫之中都听了两嘴。纯良媛那儿也不敢再推牌九了,据说,还死了一位汪昭训。

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这位汪昭训是谁。那日与周承徽一同被狗咬的就是这位汪昭训,只不过自从周承徽没了,汪昭训也跟着销声匿迹了。

如今竟是在听到消息,却是人没了?

“怎么没的?”她低头喝了口热羊奶,这东西她都喝了小半年了,从当初的要吐,到现在面不改色,边喝还能边说话。

低头又抿了一口,玉笙实在是佩服自己。

小元子跪在地上小声儿道:“据说是病死的。”

“之前半点都没反应,如今好端端的一夜之间人就病死了?”小元子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这明眼人都知晓有问题,问与不问又如何,总之人是没了的。

玉笙心有些颤,殿下这几日除了那晚歇在太子妃那儿外,其余几日都是住在自己的寝宫长乐宫。东宫里也无人敢再作妖,这几日说话声音都少了许多。

“主子,沈太医来了。”

冬青带着沈清云走了进来,这几日殿下虽是不来,但合欢殿的冰却是没断过,午时正是热的时候,沈太医走进来,身上的官袍似都兜不住了。

玉笙的眼睛时不时的落在他身上,这几日她因着孟雪瑶的事,日日都让人来一趟。

这表小姐还当真是卑微,太子妃只吩咐了太医来医治病,压根儿不管这位表小姐是死是活。广阳宫中只来个人,随口道这人还没醒,不好挪动,就在这合欢殿养着,等好了再回去。

玉笙咬着牙,只恨得打当初跳下水救人的自己两巴掌。

“沈太医这几日这么越发消瘦了。”自打沈太医来了,三七找了个借口便躲到了外面去。眼不见心不烦。

有些东西她得不到她就不去看。

省得看见,吃不着,光馋嘴。

玉笙示意冬青跟上去,目光仰起头又是对着沈太医。

“暑热,没胃口,自然是消瘦了。”沈太医自上次的事后,态度是好了些,虽瞧着还依旧是那副冷冰冰不可让人靠近的样子,但待人处事柔和了许多。

他今日照例去了偏殿,看孟雪瑶。

人没死,就是撞到了头不醒。且她一只手有好大一块烫伤,整个手背都被烫到了。玉笙这才知道她那日为什么握住她的手便被甩开了。

只怕是握到了她的伤口处,她下意识地反应。

“再喝几贴药,等后脑勺上的红肿渐渐消退只怕人就能醒。”沈清云从偏殿出来,且还顺手给孟雪瑶的手包扎了。

他身后,素嬷嬷跟着,眼瞧着他收拾好东西就要走后,忽然道:“要不主子也把个脉瞧瞧吧?”

“我?”玉笙看着自己,素嬷嬷上前劝:“奴婢是觉得,小主到底是落了水,女子落水到底不是简单的事,对日后的子嗣上,只怕是有……”

她话说一半,玉笙却是明了了。她入东宫虽没到一年,但之后殿下来她这儿的次数是很多的,自己却是半点都没动静。

“那……”手伸出去,玉笙道:“劳烦沈太医给我看看吧。”

沈清云的药箱又放了下来,大夏的天,他坐在黑檀木软塌的对面,合欢殿的布置是处处透着用心的。

玉笙瞧见他放在黑檀木上的手,手掌修长细腻,透着一股秀气。

她一时之间看愣住了,这位沈太医的手也过于白了些。

放在黑檀木上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收了回去:“小主无事。”沈清云站起来,消瘦的身形很是修长:“只是有些孱弱,长期营养不足的原因,若是要生子嗣,只怕是母体承受不住。”

玉笙有些愣住,她自小就吃素,闻不得半点的荤腥。

虽是知晓如今的年纪生子嗣有些小,东宫又无子嗣出来,太过扎眼。但能生是一回事,生不了又是另一回事。

“我……”薄唇狠狠咬着,玉笙才问:“我生不了?”

头顶,沈清云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瞧见那脸色一点一点白了下来,狭长的眼中似是要蕴上了泪,扭头咳嗽了一声,他只觉得这合欢殿有些凉。

“不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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