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2 / 2)
老王把他们领进学校。
他换了办公室,已经不在之前的一楼办公室了。
一路穿过校园半角来到办公室门前,王肩负率先推门进去。
站在门口,抬眸便瞥见门口上方“副校长”三个字。
两人默契相视一眼。
显而易见,王肩负凭借着他对教育事业的满腔热血升副校了。
进门就能看见对着门口的位置挂着好些被金边裹着的红色锦旗。
见温瓷和徐时礼感兴趣,王肩负施施然一笑,解释说,“这都是那帮毕了业好几年的兔崽子送的,你说那些兔崽子,读书的时候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毕业了可好,一个个回来的时候哭天喊地说书没读够,才知道我当初逼着他们学是为了他们好。诶?!这面你知道吧?好像就跟你们同届。”
温瓷看向那面红旗,上头送了几个大字——“知识改变命运,认真搞教育改变发际线。”
这行字送得也太缺心眼了!
紧接着便听见老王回想了下说,“就是最近这几届的,什么子昂来着?”
徐时礼眯起眼睛,“梁子昂?”
经这么一提醒,老王想起来了,“对对对!!就是那兔崽子!当年没少折腾我,家长都叫好几回了,后来高三发奋图强,考上了本地的985,应该就是容大。”
老王说,“就前不久让人送过来的,说谢我,还要请我吃饭,我说不用,我哪要你们谢啊,嘿哟!!我的本分是抓着你们学习,你们的本分就是好好搞学习,那都是你和我应该做的事嘛。”
他嘴巴里说着不要,其实因为桃李满天下,心里头可开心了。
在这种半私立高中,兼时代特色的教育浪潮下,教师群体已经偏年轻化,体制内哪里还有热血可言。
但王肩负不一样。
王肩负自己也经历过学生时代,学生的小动作做老师的一清二楚,他哪能不知道私下里大家都说他没头发,他也浑然不在意,装不知道。
温瓷觉得大家都不应该嘲他秃,甚少人像他这样当老师十几二十年还会备课改教案,抓班上差学生亲力躬为,把“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奉为圭臬。
同时,甚少人像他秃得那么有价值。
或许用秃来形容一个教育泰斗已经不那么恰当了。
说文艺点,叫头顶荒芜。
说着,老王电话响了,他看一眼对温瓷和徐时礼说,“你们稍等啊,我出去一趟,难得回学校,你们可以到处逛逛,到时候我带你们出去!”
大学放假本来就早,再加上本来数统学院和物理学院这学期考试就排前,是最早一批考完试的,他们回来算早。
这个时候高三高考完一个星期,高一高二还在学校里苦逼地准备期末考试。
一楼教室外,几栋教学楼围住的空地上种了好几颗大榕树,知了藏在树伞里孜孜不倦发出声响,吱吱喳喳划破长夏。
教学楼便有条长长的廊道,廊道两旁是光秃的木棉树。
两人走在回廊里,木棉树下,也没穿校服且颜值赛高,自然惹眼,引来频频侧目,两人虽没牵手,但明眼人都看出来是回来看母校的学长学姐,是一对儿。
清凉的碳酸饮料入口,驱散几许燥热,温瓷松开吸管,问这人,“梁子昂考上容大了?”
温瓷知道的是梁子昂高一时国旗下做过不下三次检讨,高二读了两次,最后考上了985,完全可以称之为奇迹了。
徐时礼回答说,“那年的容城理科状元。”
梁子昂降了一级,晚他一年高考,这事高考完成绩出来后梁子昂主动告诉他的,别说温瓷了,徐时礼知道的时候也感到意外。
旧路重走时人的心情总是很微妙的,仔仔细细把当日的教室走过一遍,赶在太阳落山前老师下班之际走回王肩负的办公室。
办公室大门敞开着,里头三三两两林立着几个人。
其中两人手牵手背对着门口,若有所察,同时转过来。
那人眼镜反着金光,口吻略显讶异,“老徐?”
余斯年穿着白衬黑裤,鼻梁上依旧挂着副金丝边眼镜,学生气减弱,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内敛,却掩盖不住的锐气。
他旁边的女孩子穿着碎花裙,五官清纯,脱去了高中时代的眼镜框之后,气质变了些。
女孩子见了温瓷,主动打招呼,“hi,温瓷。”
温瓷很讶异,她认识自己。
温瓷迟缓地点头,“沈学姐。”
此时——
一道声音从办公室的隔间出来,“老王!不错啊,新办公室还有洗手间了。”
所有人唰唰地往声音方向看过去,一个青年入目。
青年洗了手,甩着手上的水径自从里头出来,感受到气氛不对劲,抬头撞上大家的视线。
梁子昂虽然剃了个寸头,但那股流氓气不见了,人也成熟了。曾经从不好好穿校服爱耍混的人今天回来还特地换了身在学校时期的校服,校服领口纽扣规规矩矩地扣在一起。
大概是没想到会这么巧,不约而同地就在今天回来了,梁子昂嘴巴微张,一时没说出话来。
而后,他视线落在温瓷身上,眼神有一许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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