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他的五官处于明暗交界中,半边轮廓勾勒得利落分明,眼眸低敛,唇边习惯性勾着一抹似笑非笑。
温瓷拿手机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下,垂眸注意到他手上捏了个黄皮文件夹。
“徐哥哥。”温瓷抬眼看着他,不死心地确认问,“你……什么时候站这的?”
他舔了舔唇,瞧着她,语调玩味,“从你第一句爸爸开始。”
温瓷:…………………
温瓷来之前,她大伯母还“依依不舍”地揽着温瓷的肩并真情实感地叮嘱她说——
“小瓷啊……”
温瓷长了一双开扇的杏仁眼,瞳仁干净透彻得跟琉璃珠子似地,里头写满了真诚与纯真,她也真情实感地回望大伯母,然而大伯母十分为难地憋了半天,也就憋出了句,“小瓷啊……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看待……”
这形同虚设的话不但没有任何宽慰作用,反倒让温瓷听见起来怎么就觉得像是渣男分手前的“对不起你是个好人”这后面总是接着一句让人灰败的“但是”、“只是”。
在转折来临之前,温瓷及时打断了她大伯母即将倾吐出来的一轮苦水和一系列的不得已的苦衷。
温瓷也温情脉脉地感激地对大伯母点头鞠躬,“我懂的,这阵子麻烦您了感谢您的照顾,您要好好照顾好身体。”
临了前,大伯母千叮咛万嘱咐她到了别人家里要夹起尾巴做人,给别人家留下个德智体美劳好孩子的印象。
大伯母的话没说完,温瓷懂得她的言外之意大概是——你要好好表现,不要倒时候像是个黏人的皮球一样又被踢回来,我们可不想要你。
……
那位季阿姨据说是温瓷妈妈读书时的闺中密友,来之前特意说了她家里有个儿子,就比她大一年,在容城一中读高三。
此时,季阿姨的儿子正站在房间门口,听她跟人一口一句爸爸地自称。
温瓷:“……”
在徐时礼注视下,温瓷“啊”了声,指着她床上的手机乖巧一笑,“啊,哥哥你说这个啊,我以前养的一条狗,我在跟那条狗狗说话呢。”
这个今天第一天搬来的女孩子眉眼温和,笑起来眉角微往上挑,双颊边凹陷下去两个浅浅的窝,又甜又灿烂,脱口而出就是哥哥地叫,长相和声音都十分具有迷惑性。
这件事徐时礼是半个月前知道的。
家里要来个差不多同龄的人,还是女生,让徐时礼不由得想到了学校里那群花枝招展事儿多的女生,说不抗拒是不可能的。
他直起身,轻哂,“这是你的入学资料和手续,明天上午九点——”
第3章 看不出一丝表演痕迹……
温瓷识相地接过黄皮纸袋,笑得两个酒窝深陷,似乎有些讨好性地,“谢谢哥哥,季阿姨和我说过了。”
季枚半个月前就开始给他打预防针,让他好好“照顾”这个不久后就要加入他们家的“妹妹”。
然而徐时礼昨晚和余斯年那帮孙子出去喝大了,今早额角突突的疼,调好的闹钟都被他摁掉了,本来打算解释几句的,视线撇过粉色床上躺着的手机时,他目光一顿。
那是一台被贴满贴纸的花里胡哨的iphone5,上面有各式各样的跟小学骚鸡贴笔盒的blingbling贴纸。
最主要是,这年头,用这个古老的型号的人已经不多了。
徐时礼舔了舔唇,正要说什么,便听见那个叫温瓷的女孩十分懂事地说,“那个……徐哥哥,明天我自己去报到吧,就不麻烦你了。”
徐时礼手放到裤袋里,瞧着这个刚刚还大放厥词一口一个爸爸的“妹妹”,面对他时却异常乖巧,看不出一丝表演的痕迹。
总之不是个麻烦精就好,徐时礼倒也乐得自在。
“呵。”募地,他低低地笑了,声音拖着懒懒的强调,“行。”
——“砰。”
徐时礼出去时顺便把门带上了。
看着门缝阖上,温瓷嘴角弧度略微往下,整个人跌在柔软的大床上,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的吊灯,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两分钟后,她转头看向刚刚徐时礼目光停留之处——她用了很多年依然还在用的苹果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了太久的车,温瓷的目光有些涣散,无边无际地想着——
季阿姨她小时候见过,那时候还小,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印象了。
季阿姨和妈妈的感情好像很好,她会喜欢自己吗。
……
温瓷强忍着睡意从床上爬起来将自己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又洗了个澡,才将她买的跌打损伤药涂到膝盖边上,就在蘸着云南白药的面前刚触碰上伤口时,温瓷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她没想到不过磕了一下,后劲这么强。
温瓷看着她膝盖上青一块紫一块,甚至有血迹渗出来破开花了的皮肤,她情绪有些灰败。
这没两个星期好不了吧。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伤口处理好后,温瓷拿起牛皮纸袋掀开被子半倚在床前,一圈一圈地将缠绕的线打开,将里面的文件拿了出来。
昏黄台灯灯光映照在那张a4纸上。
上面那行字写着,容城一中转校生,温瓷,理科,高二7班。
翌日。
白日天光透着大落地窗斜斜打落在粉色的床单被套上,温瓷睁开眼睛时入眼一个陌生的环境让她有瞬间地迷茫,她揉了揉眼睛,才回想起来。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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