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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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心腹的口中,司巫的经历则成了另一个故事,不但把司巫塑造成了一个反派角色,后面还生怕桑若不肯答应似的,许之以利。

您只要帮一帮我们,也不麻烦,就演一场戏。以后在甘木城也有个照应,是不是?

可以说,如果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听到前面的故事便会站到梅四这边。如果是个比较机灵油滑的人,听到后面的利益也绝对会心动。

桑若给出的态度则是模棱两可,心腹急了,开始加筹码,桑若这才露出几分意动的神色,但话没有说死,只说她会考虑考虑。

心腹松口气,面上微不可察的闪过轻蔑神色。

桑若把一切尽收眼底,端起茶盏,轻轻抿了口。

心腹又寒暄了两句,很快离开。

在他关上门之后不久,从厅室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

这就是你要我看的?

浅金色面具覆盖了整个面部,身着鹅黄色襦裙,虎口上有一道白色的花瓣状胎记。赫然便是本该在神庭禁足的司巫。

桑若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有什么感想?

司巫沉默了片刻:我斗不过她。

有自知之明。

司巫垂落的手指悄然攥紧,但什么都没说。

桑若的目光在她身上轻轻扫过:这身不错,适合你的年纪。

司巫如今正是二八年华的少女,是最好的年岁。鹅黄色柔婉俏皮,点缀了黑色披帛,使她看上去像只小黄鹂鸟。

只是戴了面具,看不到神情。

桑若起身取了个盒子,从里面抽出条黄色丝带。走到司巫面前,执起她的手。

司巫指尖颤了颤,往后缩了一点:做什么?

桑若把司巫的手捏住,强势又不容拒绝把丝带一点一点往上缠。

司巫面具后的唇微微抿起。

眼前的女人神秘莫测,喜怒无常,她始终不明白这个人想做什么。

按着她的指尖修长漂亮,又有力,但给她缠丝带的动作却很细致,并无想象中的粗暴,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人靠得这么近过,这样的距离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轻薄的丝带蹭过皮肤,痒痒的。

丝带把虎口上的花瓣形胎记完全遮住,再打个漂亮的结,桑若这才松开。

司巫立即缩回去,手指轻轻蜷了下。

跟我走。

桑若带着司巫上了街,为了避人耳目,桑若也换了身衣服,随意扣了张面具。

黑色劲装勾勒出曼妙的身形,腰很细,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她打死一只巨兽,司巫不会相信,这个瞧着和普通女子没有区别的家伙,会那么强。

甘木城的习俗日常也有人会带面具,所以两人的装束不算惹眼。

司巫跟在桑若身后,不断揣度这个人想带她做什么。但她们走过的地方瞧着漫无目的似的。桑若甚至买了只糖葫芦,塞到她手里。

司巫面具下的眉头纠结在一起。

不吃?

司巫轻轻抬眼,桑若停下回过身来看她,晨光为黑色的面具镶上一道金边,冰冷与柔和并存。司巫看着眼前人,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有些奇异。

昨天这个人说了那样的话,她本来是该生气警惕的,但现在她却觉得自己像是成了一只被泡在温水里的小动物,懒洋洋的,很平和。

甚至有种,她已经等待这一刻很久了的感觉。

红彤彤的山果,上面浇了一层糖汁,晶亮亮的,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她垂下眼,轻轻把面具推起来一点,咬下去。

果子带着点酸,嚼碎了糖汁的甜便溢开来,分外爽口。这样的味道,上一次尝到过,还是在七岁她偷跑出来的时候。

她很快吃了两个。

桑若晃晃悠悠带她在街上走了一圈儿,最后拐入一个不太显眼的小路,停在一座砖屋附近。司巫认出来,那是赫连云的住处。

干什么?

听墙角。桑若安抚她,放心,有我在,不会被发现的。

司巫心说我担心的才不是这个。

等了有一会儿,居然真如桑若所说有人来。还是个熟悉面孔梅四的心腹。

原来是如法炮制,又来找另一位勇士了。

心腹的说辞同桑若说时差不多,赫连云的反应却和桑若不同。只听赫连云沉默片刻,忽义愤填膺道:原来如此,我先前与她相交的时候,竟想不到她是一个这样的人!

是啊是啊。

心腹与他附和两句,又许好承诺,姗姗离开。

司巫同桑若藏在附近的树丛里,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攥着糖葫芦签子的指尖有些发白。

桑若低低的、慢吞吞的同她说:我答应是因为要同梅四做戏,你说,赫连云答应是为的什么?

等不到司巫回话,桑若顾自道:有三种可能。第一种,赫连云和我的想法一样,是站在你这边的,刚刚说的话也是为的做戏,不久后将寻机会来找你投诚。

第二种,赫连云真的是个正义感十足的白痴,听信了这个人的话。

第三种

司巫截住她的话头,声音听不出喜怒:第三种,他是个真小人,听出了梅三十七潜藏的意思,但还是装作义薄云天的样子,所图皆为利益。

桑若看她一眼。

再不吃,糖就化了。

司巫微怔,低头看过去,果不其然已经有糖水在往下流,如果不是桑若提醒,怕是一会儿就会顺着签子流到手缝里。

现在天气转暖,糖化的很快,她蹙了蹙眉头,干脆把面具推上去,吮去糖汁,一口一个糖果子,很快就只剩一个竹签。

山果子到底是酸的,这么一口气吃下去,她觉得口中都是酸酸涩涩的味道,眉头皱得更深。

但又痛快。

白色的绣帕递到眼前,司巫抬眼,看到桑若在嘴角轻点了下。

吃的时候不小心,唇上黏了点糖。

她耳朵尖尖红了,下意识垂下头,小声说:不用了。从怀中拿出自己的绣帕,把唇角的糖渍一点一点拭去。

树丛之中,可供躲藏的地方不多,两人挨的有些近。司巫忽然觉得,这地方实在是闷了些。

这时,屋内的细碎声响打破了凝滞的氛围。

桑若先前特意用术法把屋子里的声音放大,因此赫连云的喃喃自语,听得一清二楚。

你不要怪我,先前那个女人横插一脚,如果我不答应她们,我一个外乡人怎么在甘木城立足?

她们看上去还需要你,想必你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赫连云这么说着,仿佛把自己说服了,语气中的愧疚也少了些,待我站稳脚跟,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定会好好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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