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1 / 2)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望舒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不间断的敲门声,顺着楼层的房间越敲越远,那人似乎对于多数并未开门的宾客并不满意,从开始的还算客气到后面直接上脚踹门,不可谓不嚣张。
当然,在那声极细微的开门声后,是声从喉咙深处溢出来的嘶吼嚎叫,半声掐断,重物落地发出声响,望舒不能再听了,睡梦将他越拖越深,甚至在蔓延着无边阴森鬼魅的古堡的第一个夜晚,望舒在没有顾俭怀抱的日子得到了安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晒进客卧内,望舒被光晕轻柔的笼罩在内,他往羽绒被里缩缩,一头小卷毛柔嫩而幼态,很显然,此时他正在与睡梦与柔软的床铺做斗争。
门被咔哒一声从外由内开启,接着便是托盘落在柜子上的声响,很轻且细微,浓郁的黑巧克力香味勾起望舒那丝飘荡的食欲,他勉强睁开眼睛,睡眼朦胧间看到一一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人正搅拌着被中的香浓液体,巧浇灌的小蛋糕散发出勾人馋虫的香气。
管家严肃而冷淡,可依旧能从中分辨出那丝轻松的柔情来,好似是对望舒赖床的无奈,小少爷,该起床了。
望舒穿着里衣,挣扎着从柔软蓬松的羽成被中坐起身来,管家立即将浓郁香甜的牛奶递过来,望舒接过,轻轻嗅了口,温度稍微有些烫,但依旧能从凌冽的寒风中唤回一丝清明和温暖,望舒捧着被子,金色发丝的管家眼角已然有了细纹,这并不能使他变得慈祥而和蔼,反倒使身上那层戾气更重了些。
管家手中拎着黑丝和吊袜带,那东西其实稍微有些紧绷,弹在皮肤上给人以束缚感,望舒的足生的圆润而精巧,一颗颗脚趾盖宛若闪着细碎光芒的小贝壳,粉嫩而柔软,只是到了脚踝处却又纤细而瘦,呈现出一种特殊的易碎感来。
他还要接着往上,望舒接过他手中贴合身躯的小西装,管家对此不置一词,服侍着他套上马甲和帽子,终于才算满意。
不知您昨夜可得安眠
望舒自然道,多谢您的牛奶,一夜无梦,得以安眠。
这句话自是假的,望舒昨夜沉浸在一个又一个破碎的片段中,这些片段拼接不起来,望舒对此很是困顿。
管家未曾深究,只待望舒用完餐点便出去了。
清晨的雾竭随着第一声惨叫拉开序幕,望舒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冷气使他轻轻的打了个颤,耳尖泛着浮起的细红,与对面刚刚听到声响开门的随随来了个正面对视。
随随表示,一大早就能欣赏到盛世美颜的感觉不要太好。
对比望舒,随随自然显得狼狈许多,他眼下黑青,活像一副被抽干了精力的往生模样,倒是见到望舒的一刻便打起精神,招了招手,有气无力道,早啊。
随随并不比望舒高多少,此刻倚靠在他身上似乎找到了抚慰,嘟嘟哒哒小炮弹样恢复本性 ,望舒,你是不知道,昨天外边那个该死的人一直敲门敲敲门,阴魂不散都不带这样的,他还问我需不需要服务老子都快小命不保还需要服务这是什么该死的境遇。昨晚我一整夜提心吊胆,在听到你也没开门以后才松了口气,我心心念念的洋娃娃,还没拍上照可不能落得个这样的结局,只不过....随随一脸难为。
恩?望舒停下脚步聆听。
随随苦大仇深,我好饿...半夜就特别饿,好想出去找吃的,幸亏我忍住了,一整夜被角都被我啃烂,你呢
原以为是什么惊天大发现的望舒不忍再嘲笑他,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也没有,下去吃饭吧。
这个夏恩斯特林伯爵似乎是个自恋狂,在每间廊道里都摆放了画着展现自己各色英姿的油画,从前面过渡下来,不低于六副了。
争吵声喧嚣而嘈杂,二人停下脚步,装潢华丽的房间内围绕着一大圈人,门是敞开的,随随保持一颗八卦的心拉着望舒进去。
下一秒,随随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捂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声。
望舒亦是微微瞥眉,将随随拉到自己身后。
昨夜的声响大概就是此刻仰倒在地的女人发出的,她只着里衣和金属裙撑,厚重的铁器裙撑压在僵直的身躯上,胸口下的束腰勒到变形,在此之前,望舒从不知道原来有人的腰真的能被勒到笔简大小,压迫受力的肋骨早已被连根碾碎,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肉收缩在束腰内,她大小便失禁,唾液与屎尿迸出,面目狰狞而惨凄,可以想象到生前遭受怎样的痛苦折磨。
围绕的一圈人里不乏有着身着华丽裙幅的女性,大家都是新时代人类,此刻谁也顾不得扭扭捏捏,脱了外衣就要解下束腰,但这东西好似什么坚硬的利器,不论怎样扯拽咬割,它都纹丝不动,地上躺着的那人说不定就是这些女性的结局先兆,没人再发一言,不少女孩子已经捂住嘴巴小声抽泣。
望舒将床上的被单抽下来,铺展开盖在她身上。
被人看到这样不体面的死法,纵然是无法再入人间必也羞愧难安。
他起身,与钟绮春正中一个对视,对方神情有些复杂,先行移开目光。
早饭出其意料有些简陋,随随抱着干酪面包啃,望舒没去拿,他早晨吃了香喷喷的小蛋糕和牛奶,此刻再塞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随随不知道,一口一口掰着面包喂他嘴里,好意不容拒绝,望舒咬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他只是摆摆手,随随于是不再管,仔细去听餐桌上的八卦。
钟绮春充当一副领导者的角色,他声音轻而实,昨夜谁开门了
没有,怎么会!开门的都死了,夜那么深,门外是人是鬼都不知道,谁也没敢开。
矮个子的男人摆摆手,穿着一身绅士服显然有些滑稽。
可是?女孩子的声音谨小慎微,你们不觉得今早少了好些人吗
谁说的怎么,声音夏然而止。
人人面目相对,皆在彼此脸上看见了不可置信,昨夜死在房间里的明明就只有那女人一个,怎么会突然之间看到人少了大半呢
剩下的人又去了哪
钟绮春也难免有些慌张,点一下还有多少人是不是他们还没下来呢
不会的,没人原意待在楼上的客卧,谁都对昨晚的事心有余悸,更何况,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了,楼上已经清空了。
矮个子的男人点了点人头数,不昨天来的时候还有四十三个人一一而今天...
[只剩下二十一个了]
大家面面相觑,那些消失的人却对不上号,明明感觉在场的所有人都认识,可却完全想不起那些凭空失踪的人的模样,又怎么会忽然之间消失了那么多人半点踪迹也找寻不到。
似于那些消失的人,凭空不见了。
搪塞的众人相空互打量,望舒若有所思,随随倾身在望舒耳际轻声道,你说消失的那二十二个人去了哪里
这真的太奇怪了,昨夜并未听见什么接踵而至的哀嚎和拖曳物品声,消失的那些人都去了哪里呢
古堡的时间流速似乎相当快,刚刚吃完早餐,门外却已日光大盛,强烈的令人总想到什么腐烂的东西。
钟绮春在一旁安抚同伴,管家不知去了哪里,古堡内寂静无声,那些两侧的侍者似乎是什么无机质生命,摆件一样站在角落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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