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玩儿了这么久,你是不是都忘记我是个魔(1 / 2)
白无泱独自在竹舍中铺开一副天书卷,笑意渐浓,眉头也渐渐舒展开。
这副天书卷是一年前空余给他的,在她消失的这一年里,他亦不好过。
当时,空余看着病榻上的他,那副刚正不阿的表情变得十分丰富,从初时的紧张再到随之而来的惊讶错愕震惊到难以置信时,他还是点了点头,这次是坚定不移的信了,几十碗加了特殊调味料的孟婆汤抹去了北帝的记忆,天规和太上老君又在十一年前哄骗着他再一次散了自己的七情六欲,可眼前这个曾经的天神———他再次动情了。
空余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浑身战栗,他不仅动情了,且还动情至深,一颗清修之心全无,甚至比北帝时更加肆无忌惮。
对,他现在是人了,只要弃了那颗道心,他便可以儿女情长了,他之所以现在还在游离,只是差狐魄儿还没肆无忌惮的扑进他的怀里……
空余看着高热不退的他,坚定不移的摇了摇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即便他弃了道心不管不顾,可他仍是神是人,她仍是妖是魔,错了就是错了,不论是神与妖魔还是人与妖魔皆不可结合,太荒唐了!
他取出一颗太上老君的仙丹送入他的口中,见他吞下便轻声的咳了咳。
白无泱微微的睁开了双眼,那双曾经载满日月星河的眸子暗淡了不少,北帝的这副病态…………恐怕在北帝自己那个洪荒的岁月里也仅有他空余一人得见了。
空余心惊的轻轻的抽动了下嘴角,就得来病榻上的娇弱美人清冷的一眼 ,空余竟不自觉的有些出神,帝神的这般模样若是看在他那个孽徒的眼里定是心疼万分的吧。
空余回过神来,再次看向病榻上的那个孤零零的背影,忽觉,曾经那么独挡一面威震八方的大神,如今……好可怜啊!
他想了想,也算师兄弟一场,要不?哄哄吧。
“师弟啊,”他温和的开口,白无泱很是配合的打了一个喷嚏,空余咳了咳,那温软的语调他还是学不来的,算了,遂又正了正嗓音道:“我这有一副天书卷,师尊让我拿给你。”
白无泱眸光闪了闪,又灰暗下去,“放桌子上吧。”
“……有关狐魄儿的,”空余说:“是她的。”
白无泱翻身而起,一扫颓色,展卷便看,那暗淡的眸子瞬间又复载星河。
“……”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这么激动?
刚才那可怜兮兮的病秧子不是他是吗?
狐魄儿三个字竟比太上老君的仙丹要有效的多啊!空余唏嘘的摇了摇头。
定睛再看白无泱时,这个病秧子已经眉峰凌厉,冷了神色。
空余走到他的跟前,向天书卷上看了一眼,虽是之前看过,但再次看来,仍觉骨肉森凉。
一副天书卷,一生功过现。
一半得天怜,一半地狱见。
然而,这副属于狐魄儿的天书卷,天与地已经没了界限,皆是一片幽深昏暗的冷风洞,除了恶鬼的哀嚎,唯剩的就是天怒人怨了。
空余收回目光看了看白无泱,正色道:“师尊说,狐魄儿的命不是不能改,功过几分,天书卷都会很公道的呈现,此番情景,皆源于她屠天之后所致,若她愿随你虔诚悔过能使这天书卷重新划归清明,那便是尚有一线可回还。当然,你本是上古帝神,自可为她弥补,但她若不同行不真心悔过,帝神即便替她做再多也只有事倍功半的份,更甚者,她累神之罪亦会更重。”
白无泱看着天书卷回想着空余曾经说过的话,笑意越来越深,这一年来,他在不断的替她赎罪,所受的折辱又岂止是她眼中看到的半分。
当然,他也不会一味的徇私,当一年后初见之时,他就有了拉着她一起去赎罪的念头,而这个念头都不用多想,他便已经认定了,有罪当认,只要他护在她的身前,将她护好就好。
白无泱顺着那天与地微现的边缘轻轻划过,笑意突然凝固了。
不见了!
那微现的边缘不见了!
在他的眼前,在他指尖划过的瞬间突然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副惨烈的炼狱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慌张的向山下跑去。
狐魄儿坐在那间酒馆的屋顶上,身边放着星河璀璨的碧天,潇洒肆意的饮着壶中酒,醉卧星河中勾唇浅笑,薄凉更浓。
她觉得杀戮痛快极了,比起装孙子似的满大街给人赔理道歉,再遭人冷眼谩骂殴打,她当真的是喜欢上了这股子的血腥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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